“我给他了,我用什么!”王珊珊继续“虎啸山林”。
“不是有凯迪拉克么?”高兴学了两声猪叫“猪八戒第一次拜访丈人时坐的那个。”
“少给我来这一套。”王珊珊说,她虽然生气,却好像没之前那么气了。
“江湖岁月催人老,再气就要长皱纹了。”
“哦,这样你就又可以去找年轻漂亮的对了是吧?”她口不择言地大骂。
“你觉得华清池水是不是真的有效?”高兴突然躺在了宽敞的野马后座上“温泉水滑洗凝脂前一句是什么?”
“我不记得了。”她柔弱得说。
其实高兴也记不住,但他想起了另外一首诗。
行尽江南数十程,晓星残月入华清。
朝元阁上西风急,都入长杨做雨声。
“你在想什么?”王珊珊不耐烦又有些期盼地问。
“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把电话给挂了。
“找天我跟老婆也试一次。”老吴笑着说。
“洗温泉?”高兴问。
“不,你刚刚那一套。”老吴把右手伸到后面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也没躺多久,老吴就提醒他该起来了,云港酒楼已经快到了。
这一次去可以感觉到马仔比上次多了很多。
“坦克和野马哪个好开啊?”高兴问老吴。
“没区别。”老吴说。
然后高兴就不问了。
“你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为什么会在萨拉热窝爆发吗?”高兴问老吴。
“好像有个大公被刺杀了。”老吴说。
“欧洲人喜欢屠龙,是因为龙不仅是一种对当地有害的怪物,杀死它还能带来声望,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垫脚石。”高兴扫视着四周。
“你会把别人当成你的垫脚石吗?”老吴问。
“你是指一将功成万骨枯那种?”高兴问,老吴这次没回答。
“我练的是金台功,过去那种由万人组成的‘京观’在明代已经没有了……你是愿意追随李闯王还是吴三桂?”高兴问。
“吴三桂有什么好跟的?”老吴说,将车停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讷。”高兴笑着说,接着自己开门下车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将一个看起来像帮他开车门的马仔给推到了一旁。
他尴尬地朝高兴笑了笑,接着退到了一边。
还有几个人打算围过来,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给推开了。
高兴将自己的六陈鞭给取出来拿在手里,看哪个龟儿子想挨打。
“小高,这边。”
马路对面,一个光头朝他招手,他一只手带着佛珠,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高兴小跑了过去。
“刘叔叔好。”他对大金牙刘长发鞠躬。
刘长发打量着这个弯腰曲背的东西,然后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朝着云港酒楼走去。
进到酒楼里,“人密度”明显比外面高多了,混混们为刘长发让开一条路。
“试菜”是在一楼大厅举行的,里面很宽敞,可以摆婚宴酒席之类,现在何家辉一个人坐在别人婚宴的主席,拿起筷子自己倒先吃了起来。
“老何。”刘长发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何家辉先放下筷子,朝着刘长发勾肩搭背地搂宝客套,把高兴甩到了一边。
高兴背着手,耐心得等待着他们寒暄完,然后刘长发自己到酒桌另一边去了。
“过来坐啊,小高。”何家辉坐回了刚才的位置,继续吃菜。
“大佬还在飞叶子没有?”高兴问。
“今天没有飞,你想飞?”何家辉还在翻菜吃,但动作却迟缓了。
这时高兴才在他身旁坐下,但这一次他没有和对索科洛夫一样靠着椅背坐,而是学欧阳海那样。
“大佬养那么多兄弟,每个月花多少?”高兴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帮我付啊?”何家辉咀嚼着菜说。
“你知不知道,如果扩招警察逮捕那些阿飞,和用这些钱养那些阿飞,成本会相差多少?”高兴问。
何家辉动作顿住了,他狐疑地看着高兴。
“鸡鸣狗盗的故事听过没有?港仔?”高兴继续问。
“当然听过啦,大家都是一国人嘛。”何家辉立马换了个表情。
“那你是想当孟尝君呢,还是当田横,也就是那个自立为齐王,战败后逃亡孤岛的那个?”
“孟尝君?”何家辉惊讶得问。
高兴无奈叹气,现在的人怎么听话只听一半?
“我做孟尝君?”何家辉指着自己惊讶得问。
高兴好像明白何家辉想要的是什么了。
“我们中原有养士的文化,这点和……”
“我懂!”何家辉“有礼”得阻止了高兴“小高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道的话都会告诉你。”
高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凑到了何家辉耳边嘀咕了几句。
何家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阵,然后拿起了那张纸看起来,片刻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小高,我要是有你这么靓仔,早就退隐江湖了。”何家辉不无感慨的说“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
“那也要先结婚嘛,大佬,女人不是圣母玛利亚嘛。”
这时刘长发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酒。
高兴和何家辉一人接过一杯,两人一干而尽,然后倒过来,滴酒不撒。
通往宴会厅大木门缓缓阖上,门外的古惑仔们相继离场,因为接下来的事与他们没有关系了,他们只能等下次风云再起,在此之前他们只能蛰伏,有的是困在浅滩的虾蟹,有的则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