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马,马夫的马,单名一个鹏,就是朋友的鹏旁边加一个鸟。”一个木材老板在面对郭教授时如此介绍着自己。
“哦,是一马狂飙,鹏程万里的意思吗?”郭教授反问那个老板。
当时那个老板的眼睛都瞪大了,马鹏从此以后就按照“一马狂飙、鹏程万里”这个说法来介绍自己了,不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商务会议上。
这个老板后来也愿意带着郭教授到各个和他有生意往来的地产开发商那里接洽,随即一个燕大都没抢到的项目就这么来到了他们这个二本院校。
在真正的思成和徽因所处的时代,根本没有电脑,也就没有所谓的绘图软件了,他们全靠自己手工测绘和画出古建筑的图纸。
“思成”是计算机专业的,有一次“徽因”的电脑被一杯豆浆浸了,导致开不了机,里面有很多该项目的图纸,“思成”帮“徽因”修好后她感激涕零,不过徽因是建筑系的,和考古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项目是一个仿古建筑群,按照红楼梦一比一复刻的,从此他们学校和燕大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一个二本,和燕大?
呵,根本没人信,然而还是有人奔着这个传说当郭教授研究生的。
如今这次西北之旅,燕大的教授给来给他们上现场考古,他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学生去呢?
所以客座教授讲课时就透着一股子戾气。
打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三国时曹操和刘备,他们对于筹措军费有不同的手段。刘皇叔仁义,但曹操宁可背骂名,给盗墓贼发摸金校尉的军衔,导致汉墓十室九空,但在他治下没有了“白骨荒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烈景象。
高兴打一开始就打算按照他爸给他设计的蓝图走,赚活着的有钱人的钱。曹操也挺惨的,狡兔三窟般给自己设立了那么多假墓,最后还是被人给找到了真墓,真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于是他跟郭教授出去拉赞助的时候没觉得不乐意,就是那帮老板在对郭教授尊敬有加的同时没把高兴当成一盘菜。
等下课铃一响,高兴就以最快速度消失在教室的后门,以至于快到没人想得起来,这门是谁开的。
燕大就是开明,上课不没收手机,一个短信的事而已,多难解决呢?
他奔跑在课间因更换教室而人满为患的走廊上,大多数人都忙着奔向自己的目标,根本没有空去管他,以为他也是因为教室太远,为了避免迟到而狂奔的。
高兴听人说,很多人相亲或约会时爱问对方有什么兴趣爱好。
当我们爱一个对象的时候,一般不会寻找同好,甚至把爱同一对象的人视为竞争者和侵犯者,但我们恨一个对象时,却总是会寻找有志一同的人。
在路过教学楼一“回”型走廊的时候,高兴又看到了那个“麻烦”他把篮球扔过去的高个,他明显在那儿等他,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交通中枢”,只要不是去实验室之类的地方都会路过。
高兴在对方发现他之前就找了个侧门走了,不是他怕事,哪怕那小子身后跟着三五个人,但何家辉背后跟着那么多马仔他不是一样没怕么?
珊珊最烦何家辉的地方就是他死缠烂打,等何老板跟羽扇纶巾的诸葛亮一样拿着把折扇,以“孟尝君”的身份出来混江湖后,他们也能坐一个桌上品茶论道了。
死缠烂打换一个说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个“篮球少年”很明显没有和谈的打算。
在路过一个对折楼梯时,高兴一只手撑着栏杆,随即抬腿翻了过去,接着就从出口离开了教学楼。
等他走到了大马路上,再回头看教学楼,它看起来熟悉又陌生,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曾丽其实挺可爱的?当然她那火云邪神一样的那一巴掌除外,即便“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你才打你”,那种艳福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消受。
“叭叭”
高兴听到了有人按响了汽车喇叭声。
“不要凹造型了,阿祖,让一让!”开Bmw的同学从车窗里探出头喊到。
高兴马上让开一条路,毕竟他站在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等车开走了,高兴又回头看了眼教学楼,然后朝着实验室走去。
“喂。”董博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那个孵化企业有没有把样品寄给你?”高兴举着手机问董博文。
“你要干什么?”董博文问。
“做实验咯。”高兴回答。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寄给我大学同学了。”董博文说。
“哈佛不是以商科和法律闻名吗?”高兴问。
“同学也有同学啊,同学,现在他在麻省,你觉得你们学校的仪器和他们比哪个更多?”董博文说。
“会不会泄密啊?”高兴问。
“他们不会用太阳能的。”董博文说。
“别那么绝对……”
“好了,我挂了。”董博文说,高兴听到有人进他办公室了。
既然不用去实验室了,接下去去哪儿呢?
阿祖又在人行道上凹造型了。
他又听到了鸣笛声,这次他站在人行道上,挡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