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的景明也诧异于自己的熟睡,不过回想一下,他何尝不是好些天没有睡好了,本来想动一动,可是看着怀里还睡着的人,便不敢再轻易弄出动静,又想到她还受伤,虽然不懂医术,但还是拿起胸前的手,把起了脉象,正感受着呢,就听得一声迷糊的声音,“你还懂医术?”
景明低头看她,见果然醒了,只是双眼还未睁开,景明下意识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墨发,“不会,但是担心。”
女子这才睁开眼,不过还是没有起来的心思,“再躺一会,我再起来调息。”
“好,”景明见她脉象还算平稳,便也放了心,将人抱紧了些。
没成想她睡得也安稳,不愿意起来,依着他伸了个懒腰,还有没忍住的呢喃的声音,等消停再想重回他的怀抱时,见人已经一个跃起,跳离了床铺,险些闪到了女子的腰,她抬眼看去,见他面色涨红,又宽袖衣袍掩了尴尬。
也不知为何,女子也反应过来了,脸上易容看不出,耳根也是红了个彻底,当即转身,盖了被子继续睡,“你去准备些早点了吧。”
“好,”景明怕唐突了人,早已到了外屋,看着外面睡得更死的景一,这才心里平息些,走到外面吹了一阵海风,这才叫醒景一,一起去准备了些早点。
回来时,发现女子已经起来,正调息疗伤,便守在外屋,没有去打扰。
女子调息完毕,果然觉得呼吸更顺畅了些,内伤已经好了些。
“景明,”女子朝着外屋喊了一声,她知道他在外屋,而景一在外面。
景明本来还有些困,见她好了,连忙端了饭食进了去,那餐盘才到女子面前,女子就皱了皱眉,有些歉意地道:“那药伤脾胃,吃不了这些鱼虾,端出去吧,有些难受。”
景明赶紧端了出去,才进来。
女子拍了拍一旁的位子,“坐过来吧。”
景明赶紧照做。
“你很怕我?”女子看着他的小心翼翼。
景明赶紧摇了摇头,“不是,是怕······唐突了你。”说的自然是早上的尴尬。
女子想了想,方道:“景明,你不该等我的。”
景明听完有些难过。
“如此这样,你到底想要什么?”女子道:“你不是朝廷的官员吗?可以到处跑?”
“向老师告了假,也打算留在这边,没有比一处新的地方更适合推行新法,”景明如实道,眼神却希冀地看着她,只因她说过,不喜欢圣都,他便尽力不回去,这样,会不会多一丝相见的可能?
女子又看了他片刻,“景明,马车那里······”女子欲言又止。
景明更不敢看她,“是我······对不起······如果你愿意,我想······娶你。”最后一句话,很没底气。
女子怔了怔,她真地没想过再牵扯,更遑论成婚,即使他足够特别,如今也知,足够聪明,不然不会几次三番,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哪够谈论婚嫁,她从不屑于此,便也开口道:“娶我?”
景明听着女子的语气,更没有了底气,但还是鼓足勇气,坚定道:“是,很想······”
女子嘴角带笑看着他,眼里却没有嘲笑,却也无过多欣喜,只是温柔笑着看着他,虽然在这段关系里,能有把控,但是却还是不忍心伤了他,“你很好,我······我接下来要去躲一段时间,江湖人已经知道是我动了盲刀,我大概养好了伤,又要走了。”
景明听了,却笑了。
“能接受我的离开?”女子看到他笑,放了些心。
景明摇了摇头,“是你说得比以前温柔多了,你要躲去哪里?”
女子也笑了,“自然是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你呢,等到了我,接下来去做什么?”
景明看着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带我去吧,刚好,抽出空来。”
女子犹豫了。
景明继续说道:“我不带景一,就和你一起,你带着我,去那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等你伤好了,再赶我走。”
女子皱了皱眉。
景明没有放弃,“带我走吧,我会做饭,这边靠海,虽有鱼虾海味,但是你也吃不了,带着我,你就安心养伤,伤好了,我就走。”
女子低下了头,彷佛在挣扎。
“你就当我是你的宝物一样,那棵梨树一样,我会忠于你,永远忠于你。”景明已经是在祈求。
女子眼神柔了许多,“不管我是谁?”
“你是你,只是你,”景明的眼神干净,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带我走好吗?”
“为什么?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女子还是许多不解,虽然,有个这样干净而又忠于自己的人在身边,解解乏,解解闷,也不错,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事情,就算是·····
女子神情彷佛在回忆着什么,眉头微凝,她自认看透人性,眼前的人,更是。
女人想着,便将手放在景明的心口上,感受着那颗心的跳动,她知道眼前的人有一个赤诚的心,可是这颗赤诚的心,在无比清醒地提醒着她,或许,以前的自己从未动过心,那以前种种,是多么可悲而可怜的事,还困在那里,好久……
“景明,你,很好,所以,别靠近我·······”女子说出这些话,彷佛心神俱疲,避开了他的视线。
景明何尝不懂得,她从未向自己敞开心怀,“我会很乖的。”
女子欲抽手离去,可是手却被反握住,女子抬头,碰上的是景明的唇,而后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柔的吻,他吻得无限温柔,在女子眼里,有某种尽在掌握又不让人生厌的新奇。
“带我一起走吧。”一吻结束,他依旧如此低语。
“为官之人,不应该是志在凌云,安黎民,护朝纲吗?你跟着我,以后又如何?”女子看着他,心被那吻扰乱了些,但却还是试图说服他。
景明笑了,“在担心我?”
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不该如此。”
“或许,本该如此呢?”景明笑容依旧。
一句话惹得女子又沉默了,景明的吻早已细细密密过去,等女子反应过来,已经走不出去。
“带我一起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