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景明还是有些迷糊,“刺客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总感觉是圣上故意让人进来的,你没看见很快就平息了吗?”
“你知道些什么?”景行不希望他想太多,“好好休息。”
“好,只是听你说的,这批禁卫本来就不干净,”景明继续迷迷糊糊说着,好像说完了才好入睡,“如今清理干净了,也好。”
景行还是有些心疼弟弟,“嗯,是,明儿最聪明,就是全行宫,好像只有你受伤了。”
一句话说得景明尴尬地笑了笑。
门外的女子的嘴角也提了提。
“我是文人,文弱书生,”景明强调道。
“不是,”景行还是感动于弟弟每一次为了他而担着风险,“你代我去南边,我就发过誓,定不让你再为我受伤,所以我认真为官,但还是护不了你。”景行心里,太过于自责和愧疚,“你明明是弟弟。”
“兄弟兄弟,弟弟又怎样,我们互相护着就好了,”景明说得自然,“兄长就该是高高在上自由自在,有兄长在,我也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何时依靠过我?”景行戳穿人。
“当然依靠,因为哥哥,我才能三年不归家,”景明道,“因为哥哥,我才可以,才可以任性。”
景行看着他突然停下来,片刻了然,“当时生死一刻间,在想什么?”
景明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刺客已经要举刀杀人,景明却求饶道:“不要杀我,我还不能死。”
那刺客听到,嘲笑了一声,要不是赶到的禁卫,景明大概就会在那嘲笑中死去,因为为了救哥哥,他刚用花瓶打伤了对方。
“是想你说过的那个女子吗?”景行陪他说着话,怕他还有后怕,既然话题说开了,就好好聊聊。
景明没有否认,“没有找到她之前,死了,也只怕会变成一个不甘心的游荡的鬼魂。”
“那女子是谁?叫什么名字?”景行感动于弟弟的执着,终于开始问那个女子的事情,“等尘埃落定,回到圣都后,哥哥帮你去找。”
景明的脸上,就出现了淡淡的忧伤,“我不知道。”
正如以前每次关于女子的话一样,景行又噎住了,但还是尽力地问清楚,“什么叫不知道?你都相思成这样了,怎么连那女子是谁都不知道?这如何找?明儿是在单相思吗?”
景明的脸色随着他的描述,越来越苦,到最后却是破颜一笑,“是,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景行的眉头微皱,终于不再是向来有把握的自若,“画像呢?画像有吗?也好找一些,找出了人,问明白。”
景明又一笑,“不方便。”
景行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额头,“兄长算是知道了,那更得找,哥哥知你性格,需得找到那女子,问明白,能提亲,我说服长辈,定然让你如愿以偿,若是不能,你也不要再固执,男儿除了儿女情,也该有些抱负和志向。”
景明听到此处,便有些不爱听,又是哥哥,懒得反驳,装睡了。
景行也知道他不爱听这些话,而且他自己这个弟弟,或许比他更有主见和想法,“好,不说了,哥哥不会强求你,知道你心有定数,咱们休息。”
烛光熄灭之时,女子早已再次离开行宫。
只是离去时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几分。
因为行宫的刺杀。
因为还没查明白的源头。
也因为两兄弟的话。
女子当然知道景明的情意,但是没想到的是,即使三年之后,他竟然还是那样执着。
女子一走神,差一点被路边的树枝刮倒,还好及时躲避了。
女子收了收心神,快马加鞭,赶往东面。
一场大戏就要上场,此时哪有时间理清这些。
只是刚理清的心思,还是被夜风打乱。
记得那常御医还说过,他还中了毒,什么毒?
女子驻马,在原地来回转了好一会,才又前行。
总是会见面的,御医也说过,毒已清,等这次事情忙完,再细细查问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