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是临近黄昏才回来,提了好几个罐子,好几包荷叶包的东西,还有些小的瓶瓶罐罐。
见景明还睡着,便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放心地开始准备晚餐,晚餐不再需要再喝鸡蛋汤,有肉,宁溪又去菜地摘了些蔬菜,洗净了回来,便见着他已经醒来,靠着半坐着。
“你教我炒这些菜?”宁溪兴致很高,但景明总觉得她透出些疲惫。
“好,”景明温柔回着,又带了些歉意,若是自己不受伤,本该是他照顾她的。
这顿饭有了盐巴,两人都多吃了两碗饭,宁溪收拾了屋子,他要沐浴,因为出了几身的汗水,宁溪给他烧了水,摆放好了出去了。
终于绕回来的时候,敲了敲门。
里面却没有回声。
宁溪诧异,又唤了两声,“景明……景明?”
还是没有声音…….
宁溪推门推门而进,所见却惊了她一下,景明躺倒在地上,地上一片水,他自然躺在水渍里,身边有被打翻的桶,他额角还有撞击过后的伤口,上身是光着的,下身还有一件裤子遮着,
不难看出,是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桌子,晕了过去……
宁溪早已将人扶起来,给他再次输了些内力,见着满身狼狈,便先清理了几处伤口,还有额上的新伤,然后又拿了水,给他擦洗。
人已脱光,却没有换洗的衣物,宁溪正越过他拿被子,整个人悬在他上面,人却醒了……
对视……
宁溪扫视了一下情况……
然后拿了被子,退下了床,给他盖上了……
景明本来只是耳根红,后来到了脸,“我……”
宁溪止住了他,又递给他一些药,“对不住,我以为你自己能洗了。”
景明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发现自己额头有伤,而他造成的一片狼藉,都已收拾干净……
景明握住了她的手,“小溪,谢谢你,”
宁溪要抽身而去,拿了他的衣服,晃了晃被牵着的手,“我去帮你洗一下,明天再去集市给你买新的。”
话说完,景明的手却握得更紧,还带了力道,要将人扯到近前。
宁溪看着更近的脸,无奈,“干什么?”
景明撑起来,回答了她。
吻,一如既往的美好。
还是宁溪手碰到他身上时,触手的滚烫提醒了自己,便抽离起身,抱了衣服,看着他的情状,只留下一句话,“想想其他的事,受伤不宜。”
景明见已经出门的人,再不舍也只得如此,只是被带起来的情欲,如火,便尽力去想些其他的事情来败火。
过了好久,宁溪才从外面回来,只是衣服也是新换的,及腰的长发只是浅浅系着,整个人很美,有着慵懒和温柔,是景明从未见过的样子。
景明看呆了,眼睛直直地,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直到见她关了门窗,走到了榻上躺下,却不进被子,拿了件长裳盖了自己,睡得远远的。
景明心中愧疚,知道自己唐突了人,看了好一会,还是喜欢,还是舍不得,还是想靠近,便遵从本心,将人捞进了怀里,隔着被子,靠着自己,才算安心,他喜欢她此时的样子,也怕,这样的宁溪,心里似包容万般存在,也可将万般都轻易抛下。
他,不想再被她抛弃了。
以前,只是专注律法,专注正义,即可。
不知何时,这些都已经不再够了,甚至,远远不够,不及她眉眼间的半分笑意。
景明低头在她墨发上落下了一吻,“去了哪里?”
宁溪知道他做了什么,并没有阻止,见问,也答。
“那边有暖泉,去沐浴了,再去了海边走了走,看了看残阳。”
“美吗?”景明因着她的话,更温柔了些。
“嗯。”宁溪也浅浅回答着。
“等我好了,也去看。”景明眷恋地抱着人。
“好,景明······”
“嗯?”
“好困啊,”宁溪暖暖地道。
“睡吧,我在。”景明顺着她的墨发。
“好,”很快,她便睡去。
他又落了好些吻在她的墨发上,也才睡去。
次日,宁溪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被子在自己身上,一旁架子上的衣服也没了,宁溪渐渐清醒,不知为何,伸手往他的枕头探了探,竟然微凉。
不知为何,昨晚本满满的心,却有些空落。
宁溪想着,他或许是出恭去了,想到他昨日反应那么大,便没有去查看,可是几盏茶的功夫了,外头还没有声响,宁溪便只得起身,想着就一座孤岛,他一个受伤的人,能去哪里?
不会······掉茅坑里去了吧?
宁溪出了门,正要往茅厕那边走,眼角余光便扫到了海滩前的一抹人影,不是他又是谁?
清风明月佳公子,即使靠了根拐杖……
宁溪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缓步地走过去。
那圣都,
那定北,
她都已经抛诸脑后。
即使是眼前的人,三年五载前,她也曾抛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