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长公主伸手,替他去了发上肩上的雪。
烟雨朗彷佛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安宁,懒得回答,只是一味地靠着她,长公主无奈,从一旁椅子上拿了软枕,放到了他的膝前。
烟雨朗接得太自然,已经坐好,索性头靠着姐姐膝盖,闭目养神
长公主让侍女拿来了厚厚的毯子,将人包裹好了,任由他如此,姐弟俩之间,太需要这样安静的时刻了。
“朗儿,一直没问你,先圣给你的一切,是你想要的吗?”长公主温柔地顺着他的发。
“我们,也都没有选择,”烟雨朗沉默着,之后的话语,早已不是当年总是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孩子,而是一国之君的威严。
长公主抚着他发上的冠,“委屈你了。”
“姐姐不怪我就好?”烟雨朗闭眸休憩,仿佛也无尽的疲惫。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回答,挥手,遣退了左右。
“你的小圣妃,问我要龙凤玉佩,”长公主幽幽地道,她这一年,虽然来了圣都,但多在行宫,很少参与圣都的事情,很多都是岳文玉去办了,对弟弟的后宫,并不了解。
烟雨朗坐起了身,看着院中的雪落,“她们连这个念想,也不给寡人留吗?”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你已经为她守了多久的后位,她在,你守着,我没有说过你,可是她已经走了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该放下的,不是我,是小圣妃,姐姐蛰伏圣都一年,可都安排好了?”烟雨朗声音重回了圣帝的威严,他也变了许多了。
“你用的那个人,倒挺好,”长公主意有所指。
烟雨朗起身,“我倒希望是姐姐。”
长公主便只能去看那些风雪。
两人竟再未有言语。
岳文玉来的时候,烟雨朗已经回宫了。
岳文玉看着还坐在那里看着风雪的人,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样子,那样冷绝的气息,他只在那个战神身上看到过。
“长公主······”
长公主并没有回头,而是依旧看着风雪,缓缓而坚定地道:“我要你沉下去,在圣都沉下去,帮我打通这圣都的每一条脉搏,像这样被人一诏唤回还一无所知的局面,我不想再次看到。”
岳文玉听着,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岳文玉······”
“我在。”
“圣宫里,或许有人知道当年的实情,这次,本宫想查清当年的真相。”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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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已经回了圣都两月有余了,这两月里,雪山城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却一封书信也没有来。而最大的消息,就是长公主从行宫回都,遵了先圣的遗命,任了摄政王。
景明偶尔看到长公主的车架,总是想到了宁溪。
最意外的,倒是封曲泠,他也从岭南调回了圣都。
封曲泠总是与他一道,谈到长公主任了摄政王这件事情的时候,却隐隐约约有些担忧,“景兄啊,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啊,咱们的圣上,不是这样肯受别人牵制的人。”
景明皱了皱眉,看着在自己院子里悠哉悠哉喝着茶的人,有几分无奈,“我都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倒是偷闲。”
封曲泠笑了,“你接任律法阁,是朝廷新贵,此次又查明西南的那件案子,与宁安侯一文一武,收伏西南就是眼前的事情,圣上都会奉你为座上宾,忙点有忙一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