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冬天,西北王和巡律官都在雪山城的院子里,或看书,或下棋,或发呆,或抚琴,或绘画,或互相看着都能恨不得生吞了对方,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后来西北王实在忍不了这时不时的撩拨,又怕总是如此,对他更不好,便拉着巡律官在暖和的屋里,练起了拳脚,日子总算好过了些,巡律官的咳疾竟然也好得快了些,竟然还懂得了些拳脚,西北王很开心,最起码,眼前的人,不那么易碎了。
明明是计谋,只有他傻傻地在风雪里跨越千里奔赴而来。
这样易碎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一路冰冷的风雪的?
风雪渐无的时候,西北王又开始往军队跑,开始节制西北所有的城镇。
张大人早就请过很多回,让巡律官过去帮忙,巡律官推说没空,在奉旨休假。
张大人再要以他是巡律官,有职责在身而求的时候,很久没有给律法部添堵的西北王抽空亲自到了律法部,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一身戎装未脱,风尘仆仆,刀剑未卸,满面谦逊。
张大人看着好不容易送走的一尊神,一阵冷汗,再也不敢去打扰了。
自从巡律官和西北王的事情在圣都过了明面以后,巡律官终于不用再偷偷进侯府了,也能光明正大跟着西北王到军营,只是西北王死活不让他跟着到处跑。
等终于理清西北各城的军防以后,恰好春暖,西北王看着在床榻间痴缠执着得过分的人,升起了带他到处去走走的心思。
“我带你出去见一些人吧。”宁溪靠在他怀里,两人正泡在暖泉里。
他一直未出门,病好后,便把全部的力气用在折腾她身上,花样又多,有时候想着,但凡把那些心思用来强身健体上,他防身的实力也稍微能看点。
她有时候想躲躲,但是舍不得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再则,与他越欢好,越怕,怕这个易碎的人,又哪天磕了碰了,所以每天在逃与不逃的片刻犹豫中,又眼巴巴地急急地赶了回去。
此时他抱着她,犹不知足,她却懒懒的,任由他的手胡乱游走。
果然,他埋首在她颈侧,听得这话,闷闷地笑出声,大概猜出了她求饶逃避的心思,不过又知她不会无故编个理由,也有几分好奇,“去见谁?”
宁溪回头,看着他又染了红晕的眸子,还有被水汽晕染得润到完美的唇,若吻过去,含在嘴里,一定又甜又心颤。
宁溪欲近还退,不想又被他的美色俘获,可是终究是没扛住,吻了过去,他也早已在她身上点着火,终究是又着了景二公子的道。
一场欢愉,宁溪已经实在熬不住,在他怀里渐渐沉睡而去,他犹落了无数的吻在她发上,额间,又想到暖泉里的问题,好奇心又起,轻轻问道:“小溪要带我去见谁?”
“······长辈······”她尽力重新聚些思绪。
他知道定然不是将军夫妇,怕是当年救了她的人,心中满足,比情爱还暖人,可又想到圣都的事情,“可还有时间?”
“······还有些······景明,睡吧,可好?”她实在困极。
“好。”他用床侧的图册将那烛火扇熄,平时若她还醒着,只需轻轻一挥,景二公子只能如此。
脸不红心不跳地放下曾被她羞恼着扔过了好几次的图册,将人揽入怀中,相拥着。
隔一会,才觉那烛火熄灭后,月华却透过明窗洒了进来,景明想着这几月的时光,想着以前的患得患失和此时的相知相惜相守,将怀中之人环得如稀世瑰宝一样。
这次去的,是南境的一座小城,一家裁缝铺子。
因为军部整合刚定,宁溪便哪个护卫也没带,给他们交代了任务,只是带着景明,梁七就是有些担心,林安意见很大,不过也没办法。
一路过去,竟走了不少当年初见时走过的路,景明便算着那些旧账,然后告诉她,当年他是如何如何便喜欢上了离剑。
宁溪又去见了那位曾经救过景明景一的医者,医者看见二人,笑得彷佛看到了自己成双对的儿子儿媳一样,很是高兴,留下人吃了一顿饭,又为景明诊了脉,医者神情怪异地看着二人,终究还是说道:“年轻人,也要节制一些的。”
宁溪红了脸,但还是镇定地问道:“其他可还有不妥?之前有两次经了秋雨和风雪,都留下了咳疾。”
医者摇了摇头,“无妨,之前给他看的医者,医术定然很好,已经都养好了,不过也要注意,往后若病了,定然还是从此处开始发散,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好好养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