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圣都
摄政王府
本该万籁寂静的长街,此时却被陈列整齐的兵马所占据,长公主一身戎装,被凌易和阿若簇拥着,眼见就要进入马车,却见长街的楼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还有弓弦拉满的声音,远远地还有马蹄声传来。
本要上马的长公主停了下来,站在马车那里,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长街两边都有兵马拦住了去路,有一人,骑着最高大的马,缓缓走向长公主的车架,到了近前,更是下了马来。
“长姐,你要去哪里”烟雨朗走到了马车前,彷佛没有看到其他人,没有看到那长街上的兵马。
长公主从看到圣帝骑着最高大的马飞奔而来时,就已经眼含热泪,曾几何时,他连马都爬不上去,此时,却是高头大马飞奔而来,临近了又彷佛怕惊扰了她似的,放缓了马蹄,而后,又是下马步行前来。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些事情终究是变了,长大的弟弟终究是不再需要摄政王,不再需要长公主了,曾经能保护他的存在,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连那些她想查清的真相,他也不肯让她知道一二。
她一退再退。
他还是要动手了。
长公主想到铲除小圣妃的外戚之事,那时就已经知道,不过是杀鸡儆猴。
岳文玉说过,这些年,各个军中,早都有圣帝的势力,不然就凭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西北王,如何轻而易举规整了各地的军势,不过是君臣二人的默契配合。
“长姐,”烟雨朗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要回定北吗?”
长公主看着眼前的人,道:“朗儿很好,是一位好的帝王。”
烟雨朗岂能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长姐不相信朗儿了吗?”
长公主神色不变,彷佛也没有把拦住的那些兵马看在眼里,又彷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长姐也曾问过朗儿,是否还相信我。”
烟雨朗神色有难过,“相信。”
长公主彷佛不信,“到了此时,圣帝还要伪装吗?”
烟雨朗苦涩,“有过隐瞒,有过为天下计的谋算,可是事事都已书信到定北,我以为长姐是都知道的,我对长姐,从未有过伪装,长姐所关心之事,朗儿都可以让你知晓。”
长公主依旧是不信的,神色也彷佛是伤透了心,“信我,就是蚕食军中的势力,就是让西北王杀了公孙离,信我,是杀了司徒捷,信我,就是动了东北军,信我,就是杀了岳致胜和十几位将领,他们一直忠于圣上忠于烟雨朝,圣帝就真的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烟雨朗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敢相信,“忠于我吗?”
长公主沉默了。
烟雨朗道:“他们可以不忠于我,只要忠于烟雨朝,只要忠于长姐,于我都无区别,可是长姐,我也想问你许多事情,你可否有答案,还是太过沉溺于先圣的离去,而变得昏聩无能了呢?
我想过很多原因,甚至想过君臣的猜忌,想过你久居高位,不愿意放权,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的愚蠢和无能。”
“烟雨朗,”长公主怒道:“你在说什么?”
烟雨朗看了看一直扶着长公主的阿若,终究还是决定用最能让长姐清醒的事情入手,因此问阿若道:“是你杀了梧州城外一座酒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