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爹和徐阿奶对视一眼,考武状元不是在京城,跑去兰凤县干嘛?
况且两人还记得当初一家子逃难路过兰凤县时,乞丐难民遍地、劫匪强盗横行的情景。
“武小子,那个兰凤县?”
徐阿奶吞吞吐吐,她想打听一下兰凤县的难民情况,就是在那个地方他们跟村里人走散的。
李武欲言又止,在考虑是否应该把兰凤县真实的情况告诉两位老人。
其实除了个别几个县和边境外,大乾国内还算安定,徐家若是一直在安平县经营,倒也能平安度过一生。
况且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国内叛军会被一扫而净,边境有雄师护卫安宁,这是他从军唯一目标。
武小子不说话,李师傅却等不了了。
“兰凤县,哼,兰凤县就是叛军窝!那是恒王的地盘!”
“恒王?”
徐家众人迷茫,他们乡下人,只知道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明白朝堂的风起诡谲?
只知道十年前国内战乱纷飞,哪知道是三王夺位之争?
只知道现在皇位上坐的人原是篱王,哪知道他曾是先王最不受宠的嫡长子?
李武赶忙制止,“义父,慎言!”
如今皇帝没将恒王叛乱的事情公布天下,虽说大部分原因是想给百姓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可谁也说不好是不是还顾念了几分兄弟情分。
总之,皇帝想隐瞒这个消息,他们就不能揭短。
李师傅抿唇。
周老爹凑过上半身,小声试探,“这么说武小子是去平乱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周老爹表示不能理解,“武小子,出生入死有什么好的?不如还是进京考状元,以后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多好!”
李武苦笑一声,“周老爹,哪有那么武状元?最后不还是去边境、去平乱,能留在京城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背景。”
周老爹沉默了,这两天朝廷宣布选拔武状元沸沸扬扬,哪曾想是打这个主意?
徐小可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也波涛翻涌,在乐石镇朱管事提点下,她了解一星半点,而今天她似乎窥见了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战乱一直没有结束,难怪恒咸县大旱朝廷没有及时下发救济粮?只怕是国库空虚。
难怪爷爷和大伯他们一直下落不明?
安平县的安宁下掩藏着无数腥风血雨、累累尸骨。
徐阿奶也沉默,听见战乱就想到自己老伴和几个孩子,若是都在……
良久之后,周老爹结结巴巴道,“李老爹,那个,我不知道……哎!”
“武小子,你再考虑考虑,上战场可不是说着玩玩,流血流泪都是轻的,你瞧那些活着回来的人有几个是全乎的?”
李武还来不及说话,一旁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的俆二壮却开口。
“外公,我觉得李武哥做得不错,男儿志在四方,就该忠君报国,哪能一辈子窝在小小的山村?”
徐大壮、徐壮壮眼珠子瞪得滚圆,平常没瞧出二弟(二哥)有这么豪迈的志向?
“哐当!”
众人注意到徐阿奶木盆上架着的搓衣板掉了下去,溅起阵阵水花。
更令人吃惊的是徐阿奶铁青的神色,一手捂胸,一手指着俆二壮,“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徐小可生怕她喘不过气儿,忙上前拍她后背帮她顺气。
“你、你敢参军,除非老婆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