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祝夏来不及收敛笑意,目光不偏不倚,与他对了个正着。
她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挪开视线。
贺连洲摁断电话,一边朝她迈近,一边问:“在看什么。”
男人在渐渐逼近,祝夏下意识缩到沙发角,咽了咽津水说:“赏月。”
贺连洲把手机往旁边的桌子一放,一手拄在沙发背,另一手拄在沙发扶手,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祝夏,目光深深盯着她,低沉道:“在看我?”
“没有。”祝夏低头否认,“你离我远点。”
“笑得这么开心,跟我待在一块不难受了?”贺连洲恍若未闻,继续问。
祝夏猛地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以前跟他分手的说辞之一,跟他相处的每分每秒她都很难受。
“你……”
祝夏探究他的神情,男人逆着光,五官硬朗帅气,深不见底的眼眸似黑洞,看一眼便足以将她吸进去,吞噬殆尽。
人大多是视觉动物。祝夏视线在他脸上流转须臾,才轻声说:“你怎么变小心眼了。”
“在你的事情上,我一直如此。”贺连洲说。
祝夏滞了两秒,喃喃道:“我的确不了解你。”
她垂下眼睫毛,微微蹙眉。方才在打电话里催婚的应该是他爷爷......他们的事不能拖太久。
贺连洲伸手握住祝夏的手臂,把人拽到腿上圈住。
祝夏惊呼一声,眨眼的功夫已经坐在他身上,思考临时中断,她瞳眸氤氲浅薄的水雾,不明所以看着他。
她坐在他腿上,视线要比他高一点。贺连洲自下而上,抬眼望向祝夏,五指捏着她曲线明显的纤腰问:
“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我在电话提分手时,你来京城找我,我说的分手理由吗?”祝夏说。
闻言,贺连洲皱了下眉头。
“那不是骗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结婚。我今天想了想,你是不是以为我说这话,是因为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贺连洲的目光愈来愈寒冷,祝夏却熟视无睹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继续说。
“那时我说话可能有歧义,现在我想重新跟你申明。我会结婚,但结婚对象绝不是你。”
祝夏察觉到周围气压低了三分,箍在腰间的手臂牢牢地禁锢她,以防她逃走。
“你想得没错。我跟你在一起要求不公开,是自始至终都不打算跟你有未来。”
“那又怎么样。”贺连洲不以为意道。
祝夏乌黑的双眼攫住了他,压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说:“贺连洲,世界上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政治联姻也好,或是你自己喜欢的,家境一般的也好……找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女孩子考虑结婚吧。”
贺连洲深沉难解的目光缠住祝夏,即便早就料到她会说这种话,但当亲耳听到时,那一字一句仍旧像锋利无比的钉子凿穿他的心脏。
他在克制了,可身上散发的冷冽阴沉气息似乎冻住了周围的空气。
祝夏看着情绪不明的贺连洲,也不吭声。
这已经是她最温和的话语了。
室内万籁俱寂,祝夏察觉到自己后背冒出一层细微颤栗的冷汗,手心可能也有,但那都不重要。
贺连洲炙热的视线盯着她,嗓音冰寒透彻:“没有那样一个人。”
没有那样一个人?祝夏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