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是山东莱阳人,德国人侵占胶州湾的时候,高家祖太爷让几个支脉小的出来闯关东,这一路地走,一路地死,一路地丢,最后只有高龙旗这一支算是到了吉林宽城子,又几经搬家才到了贴岭窝堡屯常住。
高龙旗老婆死在路上了,他就带了两个孩子过,又当爹又当妈地熬了几年。
本地的大户老朱家的一个寡妇看上了他,经过邻居撮合算是又成了家,那寡妇也不知道为什么,生了两个闺女之后就没有再生,跟别人说就是身体不好,怀不上,这样,这支人就高柱和高槐两个,高槐没生儿子,也就是还剩一支。
本来这高家兄妹六个,宝昌老头是老大,自从老爹高柱死了之后,他就把这一大家子撑了起来。他是先房生的,那两个兄弟是二娘生的,都怕他把地给占了不还了,就主张分家。女的是外姓人,不占地,这些地就是三个儿子分。宝昌怎么肯把地分开种,就跟炕上的(对老婆子的称呼)商量,咋能让那哥俩闭上嘴。
这炕上的就是高王氏,也就是王家金凤,虽然个子小,可心眼不少。
“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咱们只要把二娘维护好了,这事情就好办。咱们先按股分,这样咱们就占了一半的地,然后再让二娘把地给咱们。”
“二娘肯定护着宝庆和宝生,那是她亲生的。”
“你看看他们俩像是种地的人么?一个爱耍钱,一个老蔫巴,都不是那块料。地给他们种还不都种瞎了?”
“那就这么说,二娘也不会同意啊。”
“老二那里简单,主要是老疙瘩。本来二娘就看不上老二,输耍不成人,能给他娶个媳妇就不错了,这样,找老黑聋他们做个局,把地给赢了,咱们再赎回来就行了,地还是他的地,咱们替他种着,他听咱们使唤。”
“那也行,找老黑聋喝个酒就行,反正就怕他嘴不把门给说漏了。”
“漏了也不怕,都是为了他好,地在他手里就是糟践,二娘估计巴不得这样呢。”
“那宝生那里咋办?”
“找他喝酒,把二娘接过来,让二娘劝他吧,别的招儿也不好使,你还能打他咋地?”
“那二娘就在咱家了?”
“她想呆着就呆着呗,反正都是一家的,在哪儿吃饭还不是吃饭。”
“行,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