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朝,翰舆侍郎赵谦和跪奏一事,蟠龙椅上永平帝大惊而起。
赵谦和字字沉重,说的却是宁远将军萧恒念常年屯兵制器、私通山匪、誓血谋反。
“可有实据?”永平帝问道。
赵谦和呈上一封书信:“这是宁远将军萧恒念与裕丰山山匪的往来书信。”
并奏:“萧家府邸地下密室内藏有诸多兵器、金银,一搜便知。”
永平帝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大搜萧恒念府邸。
且说宁葭这日,仍如往常般,在蒹葭宫刺绣女红。
这次绣的却是一只雪白狐狸睡卧海棠树下,浅粉的海棠花瓣铺满半身。
彩衣奉了茶,自出去当差。
芳容急急跑了进来,向宁葭匆匆行了礼,口中道:“珠小姐她出事了。”
“珠姐姐?她怎么了?”宁葭忙停了针望着她道。
“萧将军被告发聚兵谋反,皇上下旨,萧丞相家诛连九族……”芳容道。
萧谨已辞去丞相之位,告老还乡,但芳容仍称他丞相。
萧家只有一个将军,就是其长子萧恒念,封宁远将军。
“萧将军谋反?怎么会?”宁葭不可置信地道。
迟凛只怕她担忧,萧家谋反之事并未说与她知晓。
且萧恒念已息去复仇诛帝之心,一应后事皆当处理妥当才对。
所以,此事宁葭并不知晓。
陡然听闻此信,自然是吃惊。
她与萧家并无太多往来,不过与萧夜珠却自小一块儿玩耍、学书,情同姐妹。
萧夜珠性子直爽、胆大心细,对她常有庇护。
宁葭心中,只当她如嫡亲姐姐一般。
“皇上圣旨已下,萧将军已下了大狱,刑部尚书厉大人已经带了人出发去吉州了。”芳容哭道。
吉州正是萧谨家乡,如今他便在那里。
“怎么会……”宁葭亦哭了出来。
这样谋逆反乱之事,乃皇家大忌,朝廷必诛,萧夜珠已全无生理。
此时榆儿不知在何处,迟凛远征明丹,如何救得?
旭阳宫内,宁阳正在试穿刚刚做好的大婚礼服。
“二公主,这嫁衣真是好看!”繁花在旁喜道。
“哪里是嫁衣好看,是二公主生得好才对!”玉锦在旁不失时机地添上一句。
宁阳在镜前左右转看,喜不自胜。
三日后便是大婚之日了,这是宁阳期盼已久的日子。
这欢喜在她脸上毫无遮掩地焕发着光彩。
三日后,宁阳穿上大红嫁衣、坐着凤辇,嫁进了蒙家。
半月后,萧谨府上并萧恒念府上百余口人,全部正法,魂归地府。
萧家之事,本无须这许多时日,只因皇家大婚,是以推迟了几日。
但一切并无任何改变。
萧家唯余一人,便是越狱出逃,杳无踪影的萧家三子萧恒期。
朝中尚暗自拥护萧谨,筹谋他复出的势力终于偃旗息鼓。
萧恒念原有三万驻城兵力本应再委任新将接管,但侍中禁尉蒙翰振道边战不休,该当精简,奏请编入自己旗下。
消息传到边地,迟凛知这其中必是有人刻意为之,终究翻出谋反证据,必要置萧家于死地。
萧家一门枉然断送了性命,迟凛心中亦是悲楚难言。
如今萧恒念既死,再不知子渝流落何方。
永平帝在偏殿见了追踪幽绝的暗使。
“在净月城郊失了他的踪迹,还在竭力追查。”暗使跪地奏道。
“一定要找到他,找出殷穆虞!”永平帝道。
“是!”暗使应道。
自净月城出发的七万大军已赶至,乔凌宇率军又夺下奉池一城。
“这个乔凌宇太可恶!”明丹金乌国王大怒。
国师道:“本国师便去会会他。”
金乌国王怒气难平:“本想拿住浣月公主,浣月国君的性命就在本王掌中。也不知如何就走漏了风声,被他们识破本王如此妙计,尽诛我明丹使者。本来我明丹大军夺城攻略勇猛无比,谁知道又来了个乔凌宇,实是可恶至极!”
说着对国师道:“国师打算如何退敌?”
国师还未开口,另有两人站了出来:“不过一个小将何劳国师出马?我白花郎和鬼腹兄弟两愿请命沙场。”
白花郎一身白衫上滚着金边,身上系着一袭白底披风,上绣着金色曼陀罗。
鬼腹一身褐色武衫,系着一袭黑色披风,上绣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
“两位有此壮志,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金乌国王道,“两位可与国师同去。”
国师拱手正要开口,鬼腹却道:“不过一个小小的乔凌宇,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我兄弟已足够。”
白花郎也道:“保证手到擒来,夺城收地。”
金乌国王大为欣慰:“那就有劳二位,若真能退敌收城,必有重赏。”
白花郎却把手一摆,盯着国师道:“封赏自然是不能少的,不过,这国师之位,是否应该让贤了?”
金乌国王见状,颇有难色:“这个……”
国师向白花郎微笑道:“等二位果然平了乔凌宇大军再说不迟。”
白花郎大笑道:“好!”
榆儿打马追了好一段,突然发现前面一匹马就停在路间。
幽绝坐在马上皱眉望着她。
榆儿加紧几鞭赶到他面前。
“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回去吗?”幽绝依然皱着眉头。
“我不是说了,我要去明丹。”榆儿道。
幽绝好容易才按下心中怒火:“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