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大师侧身让过她剑锋,手中之剑却直指安青喉间。
“五公主!”躲在暗处的稚晖惊呼道,又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嘴。
忽然一道青光推来,欢颜大师顿时向一侧跌出两尺,重重地撞在宫柱之上,鲜血喷出,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
费祎大吃一惊,再看宫瓦之上忽然飞身跃下来数人。
还有一人黑发披散,瘦削身形,坐在屋顶上并不下来。
落至地面的几人,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公子,剑眉朗目,鼻直口方,面色清润,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一种摄人的风采。
左手握着一根三尺来长的青色手杖。
正是殷穆虞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费祎颤声道,见欢颜大师之状,心中难免惊惧。
“是你?”安青望着来人道。
“我来晚了。”穆虞道。
“待我杀了这狗贼,再言其他。”安青道,抖起手中剑来,直向费祎刺去。
费祎的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挡住。
莫行与阿修将二人阻住,安青一剑正中费祎当胸。
穆虞手杖轻挥,两个南竹将领顿时丧命。
“这杖果然趁手。”穆虞道。
南竹将士见状,连忙撤去。
一片混乱终于沉静在血色之中。
“不是用剑的吗?怎么换了这个?”安青向穆虞道。
“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不过将就用着罢了。”穆虞道。
安青环望四周惨象,走至澄敬帝身侧,蹲身将他扶起,叫了一声:“父皇”。
澄敬帝已气息全无,不能再应答一声。
三位皇子中二皇子亦已死去。
大皇子将他抱起,放在澄敬帝身旁。
一时间哀声四起,绵绵不断。
澄敬帝大葬过后,大皇子即位,号为悯诚帝。
安青相送穆虞等离开荷风国。
山风仍如从前清和,然而,一切似乎又都不曾平静过。
“荷风从不侵犯他国之土,也从不行刁恶之政,却仍然难逃此劫。”安青道。
“世间不乏贪恶之辈,你不犯人,人却要犯你。”穆虞道。
“难道就没有真正的太平之世吗?”安青道。
“有。”穆虞道。
“在哪儿?”安青道。
“我会创造一个真正的太平之世。”穆虞道。
“你?”安青道,“你已得了青龙之力,可是,你真的做得到吗?”
“待我将天下之土尽归浣月,哪里还会有征战?”穆虞道。
“也包括荷风吗?”安青道。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穆虞道。
“我?”安青道,“我是荷风国的人。”
“也可以是浣月国的人,”穆虞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安青默然任马前行,未回他此言。
“我有了青龙之力,天下必入我掌,到那个时候,我就给你一个真正的太平之世。”穆虞道。
“为什么、是给我?”安青轻声道。
“因为,”穆虞道,“我想看看你穿女装的样子,每天。”
安青侧过头,正撞见一个明朗的笑颜,和一双深邃、凝然的眼睛。
穆虞回至净月城,将欲迎娶荷风国五公主之事禀告朗乾帝。
“那皇上他就这么同意了吗?”柳重荫道。
孔怀虚望了望天玄道长。
“当然没有。”天玄道长道,“荷风国毕竟只是一个小国,浣月国的太子妃,皇上当时已与图蒙国立下了盟约。”
“原来是这样,二十多年前,图蒙在北方已经很有影响力了。”柳重荫道。
“与图蒙国公主联姻,对浣月而言,可以免去一个强敌,还能互相照应,的确是个上上之选。”孔怀虚道。
“不过,这也不难。”柳重荫道,“他可以先娶图蒙国的公主,然后再娶荷风国的公主,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皇上亦是此意。”孔怀虚道。
“皇上还挺通情达理的。”柳重荫道。
“可惜,新皇却并不同意。”孔怀虚道。
“他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柳重荫道。
“人心自有不同。”天玄道长道,“他自道终身之事,必要遂自己心愿,不愿与图蒙国公主逶迤。”
“看不出来,他难道还是个情深之人吗?”柳重荫道。
“这个孔某就不知了,”孔怀虚道,“不过他曾言,‘我枕边之人必是遂心之人,我既不必虚意施恩,她亦不必弄巧迎承,若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坐拥天下?’”
“这可难了。”柳重荫道,“皇上必然是不能同意的了。”
“皇上自然是没有同意,不过,他却自己组了迎亲仪仗,将荷风国五公主娶了过来。”孔怀虚道。
“自己娶了?”柳重荫道。
“这、图蒙国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宁葭道。
孔怀虚道:“图蒙国得知消息之后,便发兵攻打浣月。图蒙与浣月的盟国关系就彻底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