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空荡的走廊,偶尔远远传来几下脚步声和咳嗽声,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惊悚诡异的电影情节,鸡皮疙瘩瞬间从指尖直冲天灵盖。
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再次拍了拍。
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完全不敢回过头去。
“你在干什么?”
是陶老太的声音。
呼!
我重重地叹一口气,耸着的肩膀松了下来,转过头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陶老太把手从我肩膀撤下来,困惑不解地看着我,叶老太在两步开外的边上扶着墙边的扶手,叶看着我。
“我说我是因为好奇,你信吗?”我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问。
“好奇什么?”
“总听到护士在说32号难搞,我就想看看书何方神圣。”
“32号跟你有关?”
“哎呀,都说了就是好奇八卦想吃瓜嘛!”
“哦。”陶老太终于不再提问。
叶老太扶着扶手,“没出息,走吧!”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我耸肩摊摊手,也跟着骂了句自己,“没出息!”随狗跟着老太们下楼回了病房。
32号的门开了,里面的人见走廊并没有动静,又退回身去关上了门。
我坐在凳子上趴着床尾睡到半夜,这姿势实在难受,醒来后见老太们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换了个姿势,把脚放床尾,坐着仰面睡了过去。
六点多,走廊上的脚步声开始多了起来。
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见两位还在睡,于是悄悄开门出去,下了楼。
美食胜地已经陆续开张,我找了个有小桌子的摊,坐下来要了一屉小笼包,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吃完顺便打包一份粥回去,付款的时候想了想,又多要了一份粥。
我提着两碗粥回到病房,见门虚掩,伸脚轻轻踹开,没想到力还是使大了,门哐当磕到了墙,一屋子人定眼看着我。
“对…对不起,打扰了。”我吓得连忙道歉。这阵仗,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紧跨上前。
“没事,例行检查,恢复得很好。”人群中钻出个人,还是昨天查房的医生,他的眼神往我手上移,“叶芳兰今天可以喝点流食了,但不能多。”
随后他看了眼陶老太,“陶爱瑛没什么事了,今天可以出院。”
“好,谢谢医生。”
医生把笔插回口袋,跟身旁的一圈人嘱咐交代,一会儿就出了病房。
一大群人都出去了,病房一下子宽大明亮了许多。
“来喝点儿吧!”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等她们都吃过东西后,我坐在床边,“我先回趟家喂年年,中午给你们带吃的。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累了可以到走廊散散步,但别走太远。”
老太们乖乖应了声好。
我下楼到停车处,开车回家。
一到家,年年激动得连蹦带跳地扑向我。我蹲下安抚它,它却猛舔我的脸,还蹬着我的膝盖要钻到我怀里去。一个没蹲稳,连人带狗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算了,原谅它吧,毕竟它刚经历了狗生第一次独自在家过夜。
估计它是饿了,给它添水添粮,却发现它碗里还有吃的,竟然还是米饭!
哪个好心人给它添的?!
我随手拽了把躺椅放在门口,头枕着交叠的手掌躺下,年年蹦跳累了,也把头枕在我身上,重重叹口气,深情地看着我。
我整个人放空,抽出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它的头。
好累。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