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清楚,人牲祭祖的重要性?如此公然破坏重要的周祭祭祀,还是当着如此之多外服诸侯的面,你这是存心要亡我大邑商吗?”
“我口气大,我看太师你的气势更大吧,你怕是此刻最希望站在我上面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吧,你还好意思提外服诸侯,不就是想说,他们不是王室宗族中人,会因此产生反叛之心!但你也不琢磨琢磨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自己人都不团结,你还指望谁呀!”
又是一番回呛,就站在灵台最上面的帝辛,此刻倒也不着急了,反正这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他还不如安静看戏。
“听说大祭司是少师的干女儿,你怎么会不清楚人牲祭祀的重要性?”
不输帝辛的身高,同样魁梧的身材,只是说话的声音,以及周身的气场还没有身边的胥余强大,此人正是微侯子启,帝辛的大哥。
四季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才露出了嫌弃。
“你也知道人牲祭祀重要呀!那干嘛要用跟自己不认识的人呢?听着他嚎叫,你觉得你的心很诚吗?你就没考虑考虑,商王朝历代先祖,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突然被吵醒,他们难道就不会有起床气吗?”
“没想到大祭司竟然是如此天真且还怯懦的女子,以人牲祭祀先祖,可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以其在被献祭以前所听所见,让先祖知晓,且被献祭的人牲,是可以通过此等方法完成神生,成为先祖身边的仆人,这是无上的荣耀!”
姬昌的声音很平静,而且也绝对没有任何偏心,这不过是用人牲祭祀先祖的正确说辞。
捆绑人牲的神柱,可不单单只是一根青铜柱子,在那上面还有一条双头夔龙盘旋于柱身之上,双头,象征商王朝的天命观,那就是,神杀与神生。
此时的四季脑子绝对在线,只是视力有些模糊,身体有些摇晃,姬昌的一番话,可绝对不像胥余那般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意思,却是,他低估了酒后的四季嘴皮子上的功夫。
“既然是无上的荣耀,那西伯侯为何还要用人牲祭祖?你自己充当人牲,就像我大邑商先祖成汤那般,为求雨让其治下的百姓可以活命,甘愿以其自身献祭,最终感动天神降下甘霖,只怕您若是这么做,所听所见该是深深的恐惧而不是虔诚的信仰吧!”
“大祭司说的真好,姬昌,你别跟这里假惺惺的,就说这人牲是你抓来献给王者的,那要怎么处置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呀,王还没说话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崇虎侯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谁敢质疑大祭司的神权,我就跟谁急!”
这番话,那是让四季肃然起敬,这崇虎侯还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这是真虎呀!
只是四季并不知道,崇虎侯同样是自武丁时期,就镇守北方的王族,如今他所管辖的地盘,就横亘在周方与大邑商西北边境之中,不仅仅是占据了周方与大邑商周边贸易,最为经济便捷的通道,这崇虎侯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姬昌。
姬昌视崇虎侯为碍眼的无耻之徒,崇虎侯视姬昌以及周方为盲流子。
有崇虎侯撂下狠话,四季的嘴皮子更是力呛群雄,一文一武那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正在博弈最为激烈的时候,四季突然禁声且还瞬间闭上了眼睛,身体直直的从高大的祭台之上摔落。
帝辛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纵身扶住了她,发现她是不会喝酒直接睡着后,老天爷那是真给面呀,突然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甚至不多时暴雨倾盆,让子仲衍和垚枢在子干的示意下,相互对视了一下,竟然以祖先神灵认可大祭司,在不是重大的周祭祭祖祭祀上使用人牲,可以以猪牛等替代,更是在子干以及鄂侯和九侯的随声附和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