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吕尚乔装隐藏来到了胥余的府邸。
“听闻太师病了,不知身体是否已经好些了?”
胥余被四季用炮烙吓晕这件事,吕尚当然知道,眼前的胥余那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状态,脸色还发灰呢。
“人老了,身体自然不及年轻时硬朗,我只是听说,今日西伯侯前往了你那里,你还跟他攀谈了些许,可有这回事?”
吕尚不是不知道胥余的人一直在紧盯自己,那日与姬昌以四季为主题的相互试探,也是吕尚不希望胥余的线人听出过多的意思,故意选的话题。
“西伯侯从夆地回来,王将四季所做的野韭花酱作为赏赐给予他,只是这西伯侯来朝谢时,也被四季邀请品尝那炮烙所烤制的牲畜,还让他带来的一百人牲一起,这西伯侯是怨声载道呀。”
知道胥余被吓病是因为什么,吕尚不仅仅是语气平静,还故意揭他的疮疤,一方面是为了打消他怀疑自己的念头,还得利用自己达成他的野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要刺激胥余,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万事通,只要有四季在,做任何事失败他都能找到退路,既让胥余离不开自己,还能持续从他这里捞好处,找机会。
果然,帝辛那天扔在胥余桌子上的牛头,算是彻底把恐惧深深烙印在胥余的心里,吕尚的一番话,那是让他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一日的恐怖。
“四季这个女人,就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敢跟我作对!”
“太师莫要过于激动,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办法除掉她吗?”
胥余恨四季,那是快要恨疯了,他恨不得把四季绑在那炮烙之上的心,算是彻底藏不住了。
眼瞅着胥余这是上了套,吕尚不紧不慢笑着开了口。
“我都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除掉她又有什么用?反而会让少师因此跟您对立,既然王宠着她,就让她成为您的借口,虽然这改革是接近尾声,但可不是所有人都忠心于王者,甚至,就连他身边的重臣,也不一定都是如此忠心。”
“你的意思是说,还要挑起对立吗?”
“自然不是,而是太师若要夺回本该属于您的王位,就要从内部开始逐一击破,不是自己人的团队,哪里有那么容易全部忠心于王者,利益是永无止境的,但若是在背后稍稍点一把火,比如,利用少师身边,曾经是卤臣的胶鬲,给左尹大人在盐路方国的贸易上制造些许小麻烦,不仅仅少师要自保不能参与,您还怕无法夺回您掌管国库的位置吗?”
要说吕尚这次出的主意,那是着实说到了胥余的心坎里,用人牲祭祀的权利被夺了,掌管国库的权利也被夺了,甚至就连围聚在他身边的人也少了不少,胥余不仅仅是恨四季,更加恨费仲。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该是由谁去做呢?”
“有苏国是大邑商最大的食盐贸易中转站,此处又距离微侯的封地不算远,上一次您只是冒用了微侯的名,若是这一次由微侯亲自出面去游说,您还怕那些远离您的人,不会再一次围拢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