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姬昌的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姬旦是听明白了，但对于他要求自己学习这易卦，还是略显不解。

“父亲，这该是您所总结的心得，为何您不将其教给二弟呢？”

姬旦的问题，以及他表情里的犹豫，让姬昌难得认真打量了他许久。

“若论沉稳与谋略，你该是众多兄弟里最为出类拔萃的，如今太子之位空缺，且我也并未提及让你二弟成为太子，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想要搏一搏的心境吗？”

这个问题那是让姬旦不由得感觉心里一紧，这玩意儿要是回答不好，那是会送命的，但是？？？

为什么我还真没想过呢？

“父亲，按照我周方的礼法，我本就与侯爵之位无缘，您这问题问的过于突兀，突兀到我自出生到此刻就从未想过，但您既然问了，可否允许我坦然内心所想。”

姬旦这表情上的变化，让姬昌也着实没有想到，但看到他那瞬间不安的样子，快速转变为平静，姬昌只是点了点头。

“我周方与大邑商，看似宗族内部，无论是体系还是朝中职位，生活习惯都无异，但大邑商自先祖武丁时期开始分封王室宗族成员至封地，的确是让其实力快速壮大，但其实并未按照系统的宗法规划出嫡庶之间的差异，甚至是职责，这就使得内部矛盾逐渐积累却得不到有效的解决，我本是我周方宗族之人，自出生之日起，就知晓我与侯爵之位无缘，既然无缘，为何不能辅佐自家的兄弟，让我周方稳步发展，日益壮大呢？”

姬旦性格之中的沉稳，其实与子仲衍有着相似之处，他们都是知晓自己与王位无缘，该是韬光养晦，以自身所学让自家人可以凝聚在一起的道理。

他的这番回答，让姬昌是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很好，这就是我希望你可以习得我这全新易卦的原因，你二弟的头脑远不及伯邑考，却也在与商王一并东征后有所改变，但他过于流于表面，不喜欢深度思考，且他又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我之所以让他得到吕尚的女儿，为的也是让这吕尚有所忌惮，而你，是那个可以联合其他兄弟，一起辅佐姬发之人，你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一定要以保住周方这百余年的基业为行事的准则。”

“是，请父亲放宽心。”

“眼下，怕是商王给予伯邑考哀荣的时候快到了。”

姬旦每日忙着跟姬昌学习易卦，偶尔姬昌还要求他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向吕尚进行讨教。

一来二去，姬旦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反而是吕尚察觉出不对劲来。

想当年，给胥余卜卦的神秘人的确就是他，但那时他的意识并未觉醒，对于鬻熊像个鬼一样冒出来，且还以他自身所学，成功说服了帝乙，让受德保住性命在先，鬻熊还成为了大宗神庙的大贞人。

从那时起，吕尚似是走了霉运一般，原本挺好的一手牌，不知为何就让他自己打了个稀碎。

他的确知道姬昌推演的易卦用的是什么，但在与姬旦跟自己讨教时，他察觉出问题的不对劲，明着是在讨教，实际上他开始学着子仲衍开始了反推。

而就在这天的深夜，吕尚似是突然醍醐灌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