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吐过血？你还中过毒，中过蛊，你有没有事情？”

江夙夙摇头，她每次受伤，自有师父帮她解决。

鬼医丹南不想让她担心，又宽慰了一句。

“放心吧，我能医别人，自也会医自己。”

江夙夙点头，想起看到过他真实的样子。

“师父，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

鬼医丹南拿书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江夙夙回答得直接。

“我在想，就算你穷，但是长得好看，不会没人看不上你，但你一直没娶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鬼医丹南听完，左手成空拳挡着嘴，咳了一声。

“师父还需要你操心？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开始发臭，还不趁他们烧着火，去要些热水，把自己洗洗。”

江夙夙听后，哦了一声，转身出去，师父不回答的问题，她从不纠结。

看着她走出去，鬼医丹南想起曾经。

那时，她才一岁，母亲身亡后，父亲另娶，便把她扔到深山里，想让她自生自灭，等鬼医丹南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只有一岁的她，在一只狼的尸体边，吸得满嘴的血。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把她，又或说是她把他，一直带在身边，他教她说话，教她读书，教她这人世间的道理。

记得那时，她还是一个需要大人照顾的小孩子，想要有人依靠，想要有人抱她，她总会走不太稳的扑向月光纱，朝他伸出双手。

但每一次，他都会让她离月光纱远一些，即便她摔倒了，他也会让她自己站起。

一开始，她总是不听，小手抓着月光纱不放，到后来，她渐渐的习惯这些。

她就这么一点点的长大，饿了自己找能吃的东西，渴了，见到什么水就喝什么水，下雨的时候，她会张着嘴接，泥坑里的水，她也不嫌弃。

那么小的时候，她不仅会照顾自己，还会带回食物给师父吃。

很多次，看到她摔倒，看到她受伤，他都想将她抱起，但他只能强忍着这份心，隔着月光纱陪她，不敢让她进到月光纱，不敢让她再踏进阴司地狱。

这些年，他也很努力。

努力的替人治病，将那些值得记载的人生扔进月光纱里，当月光纱被填得够满的时候，他就能身穿众生，随时跨越阴阳两界，到她的身边去。

他一直在等，一直在努力，可惜，因为要救她，他强行穿过阴阳之界，修为又折损一些，要去到她身边，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想到这些，他没了看书的心情。

等江夙夙洗完澡，给鬼医丹南端来宵夜，她第一次见他不在月光纱里，唤了几声，里面没有反应，她便把碗从月光纱下塞进去，自己离开。

鬼医丹南回来，看到地上的一碗面，笑着端起，他其实可以不吃东西，但他从来没跟她说这件事情，因为他不想让她觉得孤单，想让她认为，他一直跟她在一起。

饭厅内，江夙夙跟流萤他们一起吃面，吃得很开心，她一生当中，没吃过几顿这样的热乎饭，更没这么多人陪她一起。

地狱雀化为人形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农家女，虽着素衣，倒也清秀，加之为人母，面容自有几分和蔼可亲，看到江夙夙把面汤溅到自己鼻子上以后，她笑着用衣袖替江夙夙擦干净。

流萤看着这一幕，算是体会到了何为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