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敬亭看了一眼儿子,手往乔衡蹲着的牢门一指,径直走到牢门前,观察起疯掉的学子,发现其是真疯后,神态叹息。
乔衡见了,起身小声问步暝。
“你爹认识这个疯子?”
步敬亭听了,转身看向乔衡,自己回答。
“不认识,但想认识,除非他能清醒。”
说完,步敬亭疾步离去。
留下步暝跟乔衡万分不解,由是疑惑在心,散值后,步暝特意回了趟家里,除了给义母带些好吃的,还给娘送了些糕点回去,两个为母之人,都感高兴,惟有步敬亭喝着茶,看出步暝的醉翁之意。
为了让儿子更明白自己的心情,步敬亭靠着记忆,绘下了疯学子在考卷上画出的东西。
似云中之城,浮于高空,人与之相比,细如蝼蚁,楼无吊脚,窗无镂空,紧门闭户,高耸出云。
一层层数去,最高的楼竟达百层而不危,楼幢无数,高矮相距,绘者用血跟墨调合,绘出五光十色之感,整座城,灿烂如无数颗明珠聚在一起。
庞城之下,另有一块巨大的浮板,净若无物,将其托举。
绘者在画纸的旁边写道,此城可随时移去世间任何地方,甚至可去天外天,但并非神力使然,而是利用了海之潮汐的原理,所以,取名,海移。
步暝盯着图纸,咽了咽唾沫。
“这不天方夜谭吗?”
步敬亭摇头,他乃工部尚书,专攻建筑。
“非也,与古相较,我们现在的高度也非古能及。”
步暝听了,看向父亲。
“可现在画图建工的人至少清醒,画这张图的人却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的话,如何能信?”
步敬亭背起手。
“我今天去大牢,不就是想亲自看一眼,甄别一下,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
步暝听是这个理由,想笑。
“人你是看了,那你现在觉得呢?”
步敬亭摇头。
“不好说,他虽疯言疯语,却能跟乔衡那小子有来有往的说话,不是真疯,也不一定。”
说那学子装疯,步暝有些不信。
“如果他没疯,还能在考卷上这样乱涂乱画?他不要自己的前程?那他来长安有何目的?”
步敬亭看向儿子。
“这就是事情之怪异,我跟礼部的人打听了,有人留意过这个考生,在进考场前,或者说在发下试卷之前,这个考生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发下考卷后没多久,旁人见考生满怀信心,正欲作答,却像突然困意席卷,令他不停的啄头眯眼,没两下,人就睡了过去,等他醒后,画了这些。”
步暝听完,低头想了想。
“爹既对这个学子感兴趣,那我也去帮忙打听打听。”
步敬亭点头。
离开家,回斋宅的路上,步暝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回斋宅后,把事情说给了众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