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知江夙夙受痛后,竟绝地反击,一把握住它的喉咙,从头开始撕开,将它的草人之躯拆得一点不剩,只余一颗被染黑的心握在江夙夙手里头。
江夙夙看着在自己手中跳动的心,是又气,又同情。
“区区凡人,不过死后有些奇遇,跟我倔什么?”
说完,她握着心,爬上树去救书鬼跟白奴。
白奴说起自己跟书鬼输的经过,大概就是被那团白雾给制住。
这时,白雾已经渐渐朝他们围拢。
若非亲眼所见,白奴真不敢相信,江夙夙对上神仙的冤气竟也不输。
哪怕江夙夙被白雾扼喉,还是能战斗,仿似她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活着,只要活着,就能一直跟对方斗。
这还是在江夙夙是个活人的时候,若江夙夙是个没有顾忌的鬼,得强悍到什么地步,白奴实在想不出。
书鬼则是一脸骄傲,像是看一棵小树长成。
这一仗,连是江夙夙留在阴司地府的鬼气都被牵引出,阎王见了,吩咐判官到阳间看一眼,看看江夙夙是跟谁动手。
判官领命,寻着鬼气,来到吃人岭,见了那团白雾后,赶紧回阴司同阎王说。
‘神女留在人间的冤气,怕是要被江夙夙给解决了。’
阎王听了,直笑,他笑江夙夙这个恶鬼中的恶鬼也是会做好事的。
目睹树林中的白雾被江夙夙驱至云散烟消,一朵朵紫色的花从树枝飘下,白奴感叹,世人只知美景,却不知所谓美景不过是谁在壮大或者陨落。
魂羊在吃人岭外担心得哭了一阵,才见江夙夙带着白奴跟书鬼从吃人岭中走出,它难以置信的围着江夙夙转圈。
“这就羸了?”
江夙夙看着它笑,一笑肚子就流血。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死里面吗?”
白奴见血都滴到地上,才想起替江夙夙止血。
四人一起回长安。
斋宅里。
地狱雀心疼江夙夙,自己动手宰了只鸡,炖给江夙夙补。
江夙夙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站到鬼医丹南房门口。
“师父,都五个时辰了,它说没说?”
鬼医丹南看向书案上那颗被他净化的心,光芒透彻。
“有四个时辰,她都在哭。”
说完,鬼医丹南把记下生平的纸抛向月光纱。
月光纱上,颜见惜死的时候,不过十七岁罢了。
她一家本居江南,家境富庶,但经营一家,总有力不及,需周转,颜见惜的父亲为了度过难关,向朋友求助,望对方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伸出援手。
对方帮了,但提出条件,条件苛刻,其收的利息与那些黑心的钱庄差不多。
花去多年时间,颜见惜的父亲一笔一笔还清,事却没有结束,对方以历年相差的几日,言说颜见惜的父亲没有履行合约,要追究违约之责,其算下来,竟是比当初借的十倍还要多,颜见惜的父亲本想一咬牙还了,但奈何一家人都觉得对方在讹诈,是贪心,他的内心也动摇了,于是,举家搬离江南,另寻住处。
但,是富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个人当初答应借钱,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的就是要谋夺颜家的所有家产。
为逼颜见惜的父亲交出颜家的家财,那人请了邪道,控制了颜家人,强迫他们跪到院子中间交待颜家的财产藏在哪儿,颜见惜的父亲见对方使出这样的手段,怕自己交出家产也保不住全家的命,便至死顽抗,颜家人见家主都如此,自也死都不肯说,结果,被邪道控制住无法逃脱的颜家人,一个个的都被大火烧死,火烧通天。
颜家人死后,有阴司鬼差来接,颜见惜跟在后面,但在去往阴司途中,她遇一个奇怪的公子,那公子对她招手,她就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走近以后,那公子对她说,想卖她一样东西,只需颜家死后无用的那些钱财。
颜见惜见对方打的是自家家产的主意,本不想同意,但见那公子拿出一颗发着光的人心,与她说。
‘此心至纯,万物被其吸引,有了它,你可为颜家所有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