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山镇地处平原,四面无山,名字由此得来。
丁晚来他们要去看发现尸体的现场,无山镇县令说什么也要跟着,不敢一个人在县衙待,步暝见他眼珠被血丝布满,看样子,因好些天没睡觉,已是徘徊在猝死的边缘,劝他在县衙小睡一会儿,县令死都不干。
为了不让县令继续崩着神经,乔衡干脆把人打晕,背他回房间休息,放下人后,又想了想,不放心,便与步暝他们讲,他留下来照看县令。
难得见乔衡如此勇敢,步暝笑着打趣。
“有没有想过凶手真有可能来?”
乔衡知道步暝在吓他,冲步暝笑得勉强。
“废话,要不是知道凶手可能会来,我能留下来?”
丁晚来听了,回头看他。
“不怕?”
乔衡坐在凳子上,手按着大腿一阵磨搓。
“死,谁不怕呢?万一我死了,谁来继承我爷爷挣的那些家产?但是,既穿了这身官服,在六扇门当差,有些事,那就没办法,该冒险就得冒险,该完蛋,那就……完蛋。”
乔衡刚说完,他们三人,就听到屋顶有瓦片被踩响,使得三人一惊,各提刀剑。
这时,陆不同从屋顶跳下,落到县令大开的房门前,冲乔衡一笑。
“不用赴生赴死这么慷慨,你跟他们去,我留下来。”
虚惊一场,三人笑着收刀剑。
乔衡更是走到陆不同跟前。
“陆大哥,别这么吓人好吗?差点儿被你吓死了。”
陆不同笑了笑,看向丁晚来。
“骨马会暗中跟着你们,遇到危险,只需大喊。”
丁晚来笑着点头,感谢陆不同的这份安排。
青草因日照的时间长,而有些灰暗,人也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来到无山镇的西边,见几只蚊蝇飞绕在三根竹竿插着的头颅上,步暝向周围看了看。
“无山镇的人是都没看到这个吗?他们怎么不胆寒?”
丁晚来观察了地上的痕迹,想后回答。
“就因为胆寒,所以这三具尸体在这里这么多天,也没人来管。”
乔衡听了,叉着腰看丁晚来。
“外人不管,我能理解,他们的家人呢?”
丁晚来拿出怀里的画像对照。
“这两个衙差都是孤儿,仵作倒是有个老娘在,但他老娘早就瘫卧在床,行动困难。”
步暝盯着竹竿插的位置,没发现周围地面有新孔,想是竹竿三次都插在同一个位置。
“为什么一定要朝西方?这是什么仪式感?”
丁晚来走到三颗头颅正面,回头看了一眼,从死者紧闭的双眼对过去,往远了伸,是镇关军所在,再远就是……
当丁晚来在思考的时候,远处的骨马发出一声嘶鸣,便不管丁晚来他们,跑回无山镇县衙那边。
陆不同没想到骨马会自己回来,但听它讲,见到了那个缠着布条的怪人,他知道了骨马为什么会回来,因为骨马不会说话,它的心声,只有他能明白。
想到蒙布怪人是四舍门的元凶,陆不同朝床上昏睡的县令看了一眼,两者之间,终要一选。
等丁晚来他们回来,只见到昏睡的县令,陆不同已经离开。
丁晚来他们留在无山镇查衙差们的死,他还是觉得,这件事,跟四舍门有关。
于是,重点查了无山镇四舍门分坛的坛主,跟那两个受其怂恿,与衙差拼命的四舍者。
他们三个都是无山镇的人,背景相对简单。
两个死掉的四舍者皆有亲人在世,但提到他们,其家人都表露出厌恶感,认为其性自私,凉薄得过份,便是对爹娘也不例外,亲戚自是更不往来。
至于坛主,他本是无山镇一个制香作坊里的小工,生活不尽人意,自是感恩对他提拔的四舍门,对四舍门信奉,想想,也能理解,本身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忽有好运,被当土皇帝般尊崇,虽没获取钱财,但他心理得到极大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