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乘煦怒道:“我为了这个家在边关出生入死,你竟然做下这等龌龊事儿,还有脸质问我?”
“此事我好像的确百口莫辩。毕竟,这些首饰都是我送给小姑的,她若与你们沆瀣一气,一口咬定我在撒谎,我也没有办法。”
“你竟然还嘴硬?你肩上的胎记就连我都不知道!”
“对啊,你我从未圆房,你自然不知道,不过小姑素日与我亲近,经常留宿在我的房间,她是知道的。”
“依你言中之意,莫非我们全家陷害你不成?”
“我可以与你共患难,在你被罢黜,旁人落井下石之计,不离不弃地帮你照顾母亲,抚养弟妹,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方家。
可你富贵之日却未必肯接纳我这糟糠之妻吧?为了能将我赶出方家,你还有什么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哼,不知悔改,反而倒打一耙,此为口舌,淫佚。几位长辈在此,方家新妇良姜罪犯七出,有辱门风,我方乘煦忍无可忍,今日休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请大家给做一个见证。”
众人纷纷点头:“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确应当休弃出府,免得玷污方家一门的清白。”
“对,方家好歹也是将门世家,祖上满门英烈,岂容这妇人无耻淫乱?必须休!”
众人义愤填膺,说不出的愤慨,好像方乘煦这顶绿帽,大家全都见者有份一般。
良家的族长更是颜面无光,一声不吭。虽说她们母女二人乃是外来户,但也是良姓人。
陆星战见良姜一脸淡然,料定她胸有成竹,必有后手。于是也跟着添油加醋:
“就是,就这李胜流里流气的,獐头鼠目,方夫人究竟瞧上他什么了?还不及我陆某人一根头发丝,你哪怕跟了我也比他强上百倍。”
这话说得真欠揍,若非打着城主的名号,众人都想往他风骚的脸上挖一把了。
顾溪知则一直沉默不言,眸中兴味更浓。
笔墨纸砚都流水一般捧了上来。
方乘煦得意提笔,马上就能心想事成。
良姜一把握住他手中的笔杆,认真地望着他:“你若果真休了我,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去何处容身?靠什么过活?”
“自然是回你娘家去!”
“这一年来,方家入不敷出,我娘家一直在贴补母亲的药费,我的嫁妆也花销殆尽,我若两手空空回去,娘家只怕也不容我。”
方乘煦看她这话说得可怜,又紧抓狼毫不放,以为良姜是要撒泼耍赖,低声下气央求自己。
不屑地讥笑:“区区几两银子,你也企图以此拿捏我?尽数还你就是。”
这话一出,一旁躲着藏着的方老太太顿时按捺不住了,知道儿子刚回,压根不知道这一年来,良姜往方家贴补了多少银子,立即“噌”地出来阻止。
“你是被休!你问问在座诸位,哪有拿回嫁妆的道理?”
宾客纷纷点头,表示古往今来的确如此。
“如此说来,嫁妆是不退了?”
“对!”方老太太理直气壮,得意地道:“你罪犯七出,休弃出府,不是和离。想要嫁妆,没门儿!”
“那我便与方乘煦和离。”良姜轻描淡写。
方乘煦鄙夷轻嗤:“哪怕你符合三不去,犯下淫佚之事,你就没有这个和离的资格。”
良姜冷冷一笑:“想休我?你方乘煦也要有这个资格!”
“我是你夫君,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良姜轻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请大家见一个人吧,让他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于妈,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