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乘煦自始至终,在人前对于佟昭儿之事绝口不提。
见到赵妈,怕她雪上加霜,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立即出声叱骂:“没见这么多客人吗?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赵妈明显是乱了方寸,急得变了脸色,顾不得什么分寸,在方乘煦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方乘煦顿时也大惊失色:“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陆星战支棱着耳朵,瞪圆了桃花眼:
“什么?府上孙小姐病了?厉害不?赶紧请郎中啊,都还愣着做什么?”
方乘煦也关心则乱,并未深想,赵妈声音压得那么低,陆星战又隔了那么远,究竟是怎么听到的。
只一迭声地吩咐:“对对!请郎中,快些出府去请郎中。”
陆星战又后知后觉地“咦”了一声:“不对呀,方公子适才不是说并未与贵夫人圆房吗?哪来的孙小姐,我莫不是听差了?”
良姜差点没乐出声来。
就说这陆星战今日是来替自己撑腰来了,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感情是挖了坑在这等着方乘煦呢。
对于佟昭儿一事,良姜适才的确有所顾忌,不愿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节外生枝,逼得方家人狗急跳墙,不能痛快和离。
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被捅开也是迟早的事儿。
就是陆星战这厮,做事儿向来亦正亦邪,这孩子突然有事儿,该不会是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吧?
他也下得去手。
非但是他这样想,顾溪知也蹙眉冷冷地看了陆星战一眼,似乎起了疑心。
方乘煦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辩解。
陆星战又满是同情地望了良姜一眼,轻叹一口气:“唉,可怜的方夫人啊。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还……”
众人立即心知肚明。
“难怪,方夫人贤良持家,方家却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她休了,原来是方乘煦另有新欢,孩子都有了。”
“方乘煦离京半年有余,那孩子就是在他离京之前就有了,那时候好像刚刚考中武进士,探花及第,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方夫人竟然如此大度,适才还对此事绝口不提,替方乘煦留最后的体面,真是难得的贤良淑德。”
……
方乘煦又窘又羞,恨不能扒开一道地缝钻进去。
顾溪知率先起身,淡淡地道:“贺副将,时辰不早,我们先行一步吧?”
其余人也识趣地站起身来:“那我们也告辞了。”
方乘煦求之不得,干巴巴地客套:“招待不周,让大家见笑。”
陆星战立即嘴欠地补了一句:“招待得很好,精彩纷呈,比那皮影戏都热闹。”
良姜双肩抖动,使劲儿憋笑:“孙小姐身体重要,方公子尽管去忙,我帮你送送诸位贵客,表示感谢。”
陆星战附和道:“对,方公子就别送了,免得大家都尴尬。我也正好与贵夫人套套近乎,请她帮我做媒,也寻一位如她一般百里挑一的妻子。”
他原本只是为了气方乘煦,谁料此话一出,反倒给他自己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