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二爷顿时恍然。
自己只惦记着国公府里这点财产,担心被良姜母女分走,怎么就没有想过,把良姜手里的家产一并夺过来呢?
他由衷地钦佩道:“还是母亲深谋远虑,想得周到啊。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假如她们不识相,非要赖在国公府不走,那就留下吧。母亲自有办法,让她们后悔都来不及。”
说话的功夫,良姜母女二人跟着下人入内,宋律与良家族长留在门外。
良二爷努力挤出一脸的笑意,叫了一声“大嫂”。
良文氏开门见山地问:“你们又回来做什么?”
良姜一改上次回来时候的不忿态度,冲着良文氏眉开眼笑,十分乖巧。
“自然是回家啊。”
良文氏轻哼:“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嫁了,又和离了,所以我回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国公府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可这里还是我阿娘的家啊,我是我阿娘的女儿,回不回我阿娘说了算。”
良文氏一拍桌子:“你们已经离开国公府了。”
“离开又不是改嫁。就算是改嫁,这国公府也是我父亲母亲两人一生戎马,无数军功换来的。”
良姜的伶牙俐齿令良文氏顿时火冲上头:“父母在,无私财,我儿子已经没了,这个家与你们完全没有关系,哪有女人继承家产的份儿!”
良姜耸耸肩,转身将候在屋外的良家族长请了进来:“祖母,你可还识得我叔公?”
良文氏一愣,顿时面色一沉,满脸不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将他从阜城请来做什么?”
“当年我祖父去世,家产两分,我二叔趁我父亲从军,不在阜城,造谣我父亲已经死在战场之上,变卖了祖父留给父亲的所有财产,据为己有。
我父亲回乡,因为替乡民出头得罪了当时的阜城知府,祖母你害怕我父亲牵连你们,与我父亲彻底断绝母子关系,并且请了我叔公作证,立下文书,可有此事?”
良老夫人没想到良姜竟然翻腾出这件事情来说事儿,顿时有些恼。
“我们老一辈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管。说破天,我也是你祖母,你父亲的娘!”
“后来我父亲战功赫赫,得朝廷封赏,二叔败光阜城所有家产,你们全都来到上京投奔。我父亲母亲可以不计前嫌收留你们,不代表,当初立下的契约作废。
此事自然有我叔公为证。所以,这国公府跟你们才没有任何关系。”
“哟,这是翅膀硬了,要来跟我理论夺家产了?”良文氏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
良姜又招呼身后宋律:“宋律,你来跟我祖母讲讲咱长安律法。”
宋律上前一步,冲着良老夫人深深一揖,然后开始侃侃而谈:
“按照长安《户令》,妇人夫亡无子守志者,合承夫份。良国公阵亡之后,良夫人立志守节不再嫁,因此拥有国公府的承继与执掌权利。
而《户绝资产门》之中也另有规定,无子者为户绝,户绝之家,资产归在室女所有。
鹤雅郡主虽已出嫁,现和离回家,为归宗女,享有与在室女同等的权利。
所以,现在的国公府,良夫人与鹤雅郡主都有掌家之权。”
宋律一番话侃侃而谈,令良文氏更加恼羞成怒:“你又是什么人?我国公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