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压抑,听起来很是虚弱。
沈鹤的心瞬间一紧,连忙紧张的问:“狐仙娘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阮白喝了一大口热水,压下喉咙间的不适,看着不远处沈鹤慌张的模样,轻轻勾起了唇角:“是有些不舒服。”
这崽子还知道担心她,看来这些天没有白喂他。
沈鹤眉头紧颦,面上担忧更甚:“狐仙娘娘,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阮白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伸出去,隔空点了点沈鹤的额头:“你帮不了我,我没事,小毛病而已,不用担心。”
“真的吗?”沈鹤很是不放心。
阮白眨了眨眼:“真的。”她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苏家的人全数都已睡下。
沈鹤赶了那么久的路,想必早就想休息了,于是她没有再和沈鹤闲聊。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沈鹤很听话,一点反驳都没有:“好,狐仙娘娘早些休息,保重身体。”
阮白从地上站起来,淡淡应了一声就要回房躺着。可刚刚走出去两步,沈鹤就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狐仙娘娘!”
阮白停下,转身,目光和沈鹤隔着时空相对。
“怎么了?”
沈鹤薄唇紧抿,顿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您会一直在吗?”
阮白微微一愣,随后笑了:“我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骤然填满了沈鹤的胸腔。他心中一暖,小声道:“谢谢狐仙娘娘。”
阮白没有再应,她看着沈鹤孤单的身影呆了几秒,便转身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沈鹤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苏家人心疼他赶路辛苦,这些天都不要他干任何活。他无事可做,只能在院子里随便逛逛,逛累了就回房待着。
既不与人交流,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想法。
刚开始的两天,阮白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她觉得沈鹤只是太累了,所以想安静的休息而已。
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才终于发现沈鹤状态的异常。
沈鹤此人,虽然有点寡言少语,却也不是一个喜欢一言不发的人。尤其是对着阮白,他很敬重阮白,每日都会主动和阮白问好,晚上还会给阮白进香。
可是这几天,沈鹤沉默到连问好都没了,就连晚上进香时也是一个字都不说。
阮白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天夜里,她将沈鹤送上来的一点供奉值吸收了,稍稍缓解下心里的恶心感,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沈鹤的情况。
“沈鹤,”她哑着嗓子,看着独坐窗边,身影寂寥的沈鹤,直接问:“你这些天怎么了?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还不爱说话了。”
突然听见阮白的声音,沈鹤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才从无休止的茫然里回过神来。他望着窗外黑沉的夜色叹了口气,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多谢狐仙娘娘关心,清川没怎么,就是有些……迷茫。我初来这个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听他说话的人是阮白,他便没有任何遮掩,放心的将自己的困惑全数说了出来。
阮白听了,当即就理解了沈鹤的心境。
沈鹤从前是太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他长于皇家,从小过的就是富贵日子,哪儿到过这种穷乡僻壤,过过这种穷苦生活。
而且,从太子到庶人,这种天堑一般的落差,换做是谁短时间内都会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