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老太君将宋宴清拉至一旁,说了想让他将南苏纳进宋府的想法。
想到南苏那双与程悦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宋宴清竟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老太君直觉有戏。
便趁热打铁道:“清哥儿,子俊身子实在是弱,南姑娘又是医者,在照顾子俊方面必然比我们要方便些。你就依了祖母这一回,将南姑娘纳进府吧。”
“东街巷乃是贫民巷,她一个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总归不太好。你将她纳进侯府来,也算是让她余生有了一个安定之所。于她算是大恩了。”
“你觉得呢?清哥儿。”
宋宴清思量再三,觉得应该先与卫连容商议。“祖母,此事,容儿是何想法,得去问个明白。”
老太君心下一咯噔,这个时候将此事告知卫连容终归不太好。她的身份敏感,若是闹起来不太好收场。
却不料,宋宴清转身就去了,得到了一个很是满意的结果。
“怎么样清哥儿?连容怎么说?”老太君就在院门口堵宋宴清,心下有些忐忑。
宋宴清心下十分愉悦,但面上却是未显多少,“祖母,容儿说,既是救了祖母和母亲,理应以礼相待,若那女子愿意进府,她没有意见。”
老太君听罢,一拍大腿,“连容当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实乃我宋家之幸。那么你快去准备吧,下午就去登门拜访南家。记住了,礼要送的厚重些。莫要让人觉着我宋府轻漫了她这个救命恩人。”表面功夫得做足。
“好,孙儿知晓了。”话罢,宋宴清下去准备了。
前两日被容止和卫家坑了一把,他心气儿本就不顺。也就今日,缓了些许。
提前得知消息的程悦将南苏叫来,她则回避在里屋。
宋宴清一进来就打量着小小的院落。住在东街巷的人在贵人眼中就是贫贱之人,十分低贱的贫贱之人。
私下里,达官贵人们都称之为贫民巷。
宋宴清强忍着心下的不适,来了东街巷。若不是南苏于宋家有救命之恩,他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更是不会以礼相待。
南苏并不在意这些,在宋宴清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
“侯爷,请喝茶。寒舍简陋,有怠慢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宋宴清打量完不大的院落,便一直盯着南苏的眼睛瞧,似是想从中找到程悦的影子。
看着看着,果真将南苏看成了程悦。后者正朝他展颜一笑。
“侯爷,这茶如何?”
南苏多次唤他,都未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宋宴清回过神来,“南姑娘不是说还有一个姐姐么?父母已故,长姐为父,何不请出来一见?”
南苏道:“不巧,姐姐出门采药去了,怕是要明日才回。”
长姐不在,宋宴清实在是不好与南苏表达老太君的意思。
也不知怎么回事,宋宴清看南苏是越看越像程悦。心中对程悦的那份亏欠,像是有了突破口。让他迫切地想将人纳回府去。
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今日说。这样大的事怎么也得当着长姐的面说清楚。
宋宴清一抬眸便看到南苏一脸羞涩地瞧着他。“侯爷觉着这茶如何?得知您要来,我特意去买的茶叶,要二两银子一盅呢。我和姐姐平日里只喝一百文一盅的茶叶。”
南苏特意加重二两银子一盅。让宋宴清心头微滞。
他喝的茶叶再差也要十两银子一盅,二两银子的茶叶,难怪这般苦。一百文一盅的茶叶,正常人哪里喝得下去。
可见,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这样一看,她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