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忙握住手道:“武四有一切安好,你且安心静养。”
季赛珠大口喘息,挣扎道:“师姐,替我,替我挡刀,求,小师叔,”
听到这里,秦佑臻眼泪涌出,忍痛道:“放心吧,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季赛珠微微合目,随即睁眼道:“小师叔,不要,怪,大师姐,”
秦佑臻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见季赛珠昏沉睡去,秦佑臻遣散众人,只令麦留秧白仪如从旁照料。出来冲杨品婷道:“你好好在这里反省。”说完同腾善等自去。
回到揽月阁,腾善白涣将下山后所遇之事细细回禀一遍。说到为保武季性命,情急之下只得将吸龙丹一分为二,两人躬身道:“请恕弟子僭越之罪。”
秦佑臻摆手叹道:“幸而有这灵丹,不然,”说着连连叹气。
腾白见秦佑臻秀眉紧锁,情知掌门心中烦忧已甚,虽心中颇多疑问却也不敢再扰,忙告辞退出。
过了两日,季赛珠转醒,一见杨白,三人抱头痛哭。杨品婷忍泪道:“为何母教宫的人要行凶杀人?”
季赛珠呆呆道:“母教宫?”
白涣忙道:“母教宫乃大辽主子贴身护卫。”
季赛珠茫然点头,垂泪道:“只因一直被关在三霄洞,外头如何,一概不能知道。当晚小童儿送饭,才将门打开,只闻到一阵异香,我便没了知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在半山林中,四周皆有黑衣人把守。过了不久,六师姐也被抓了来。其中一个蒙面人忽然比出个手势,咱们惊觉竟是言四哥,”
听杨品婷哼了一声,季赛珠深知其意,忙道:“师姐,你别误会,言四哥绝非贪生怕死,来敌足有数十人之多,四哥他如此......”
杨品婷脸上一红,又哼了一声,截话道:“你才别误会,人家鼻子发痒才哼的,后来怎样,快接着说。”说完故意取手帕擤鼻子。
季赛珠续道:“言四哥悄悄在绳索上做了手脚,又寻机替咱们解毒。谁料大师姐突然现身,登时被敌人围住,眼见敌人越聚越多,言四哥无法,只好先助大师姐脱困......”说到这里泪眼放光,由衷赞道:“言四哥所使剑法出神入化,当真见所未见,只是,”
杨品婷急道:“什么?”
季赛珠目光忽又暗淡下来,叹道:“只是看到大师姐中箭被擒,他便乱了阵脚。好在腾白两位大侠赶到,咱们才侥幸得活。”说到这里忽然又哭起来,哽咽道:“那些狗贼趁乱来杀我和六师姐,师姐她,她为了救我,”话说至此再难继续,忍不住大哭起来。
白仪如替季赛珠拭泪,杨品婷急道:“方才你说大师姐受了伤?”
季赛珠点头道:“我们也不知大师姐何时赶回来的。只是听言四哥同大师姐的话中,似乎两人已经见过面,而且言四哥还怪大师姐太过莽撞。”
杨品婷气道:“还有脸说人家。”
在场的人都猜到定是言冯曾商定救人计策,却被冯二中半路坏事。想到两人过往,不好替言崇帮腔,皆默然不语。
见季赛珠心情平复,秦佑臻方开口道:“峨眉遇袭之时,单青在哪里?”
季赛珠呆呆摇头道:“师侄不知。”说着泪珠滚落,望向秦佑臻道:“小师叔,我真的没有害她,真的没有,”
秦佑臻轻抚季赛珠长发,轻声道:“我相信。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如此过了七八日,见武季两人康复神速,别说杨白,连麦留秧等都大感神奇,却不知是她们各自服下半颗吸龙丹的缘故。
这一天清晨,秦佑臻梳洗完毕,站在台阶下看小童儿修剪花枝,常湛匆匆走来,递上封信函道:“峨眉的文书。”
秦佑臻拆开看了一眼,笑道:“不服管教忤逆师尊,勾连外贼祸及山门......还挺押韵的嘛。”
常湛不解道:“什么?”
秦佑臻把信函递还道:“你自己看吧。”
常湛看完惊讶道:“冯师姐被逐师门?这从何说起?二哥难道真的疯了不成?”
秦佑臻从小童儿手中接过五颜六色的花儿,转身走去厅上,向瓶内细细插好,抬头道:“段满可有回话?”
常湛道:“想来已在路上。”说着将门掩上,低声道:“此事该如何是好?”
秦佑臻道:“既在路上,只好耐心等候咯。”
常湛急的一跺脚,晃动手中信函道:“我说的是这个。”
秦佑臻一笑,拉他坐下道:“这件事更急不得。”想了一会儿,长叹道:“不管对方所为何来,幸而大家无事,这就很好。至于峨眉如何,单青如何,暂时不必理会。”
常湛沉思片刻,点头叹道:“只好如此。”
又过了几日,冯二中被逐师门的消息遍传江湖,杨品婷师姐妹听闻惊怒交加,一同往揽月阁求见。
彼时腾善正在阁中请安,商议明春往山外平阔之地开建房舍种植花草树木等琐事,见人来到,忙迎出问候。
秦佑臻道:“若为着冯二中一事,就不用说了。她身为峨眉大弟子,为一己私情久召不回,只这一条不尊上令便是重罪。单青此举,虽不近人情,倒也无可厚非。”
季赛珠最先把持不住,痛哭道:“大师姐性情刚烈,若得知此信,只怕她,她受不住......”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有人大声怒道:“我冯二中可不会这样没用。”
不等小童儿通报,只见冯二中大步走进来。先冲秦佑臻一跪,跟着起身拉住武季,上下打量,关切道:“可都好些了么?”
杨品婷等惊喜过望,上前抱住哭道:“大师姐。”
冯二中强忍泪水,愧道:“大师姐对不住你们。”说着便欲跪倒。
四人一把抱住,哭道:“大师姐一片真心为峨眉,师妹们何以克当?”
腾善见状也不好出言相劝,忽见言崇走来,忙拉住道:“可算回来了。”
言崇躬身道:“大哥。”忙又向上行礼道:“掌门师姑,弟子复命回山。”说着从怀中掏出封书信,连带装有紫金令的荷包一并递上。
秦佑臻冲腾言使了个眼色,三人进到里间说话,任由冯二中几个在厅上哭作一团。才要拆看书信,小童儿轻轻走来道:“掌门,段满周义两位将军来到。”
秦佑臻听说起身向外迎接,正见白涣常湛陪着两人走来,一看厅上情形,都是一愣。
白涣惊讶道:“冯师妹,你回来了?”
几人泪眼婆娑的抬头,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不觉羞的满脸通红,顾不上招呼,起身便向外跑。
秦佑臻道:“都是自己人,你们哭你们的嘛。”
众人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目送五人离去。秦佑臻向里让客道:“叫人捎个信儿就行,怎么又亲自来到?”
段满道:“上回险些误了秦掌门大事,还望不怪。”说着暗暗瞪了周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