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谁问?”
“灶头上的李大伯。”凝心说着转身就走。
苏姑姑和果子抬出一只木盆将鱼好好地放进木盆里,果子对着这鱼流口水,她问崔沂婷,“姑娘,这鱼叫什么名儿?”
“可能是鲢鱼或者是黄尾鲴,我也认不明白。”崔沂婷有些难过,“若我父亲在世他一定知道。”
凝心说是去请灶头上的李大伯,谁知竟叫来一堆人,包括尺逸松以及二房的两位公子,甚至连三房那个几岁大的小公子也出现在了临水阁。
人一多七嘴八舌热闹起来,再之后尺府三房的姑娘陆续来到,连几位夫人都惊动了。
“你们祖母说,要把这鱼抬去她院里瞧瞧。”大夫人开口,小辈们和下人纷纷让出路来。
两名小厮上前将鱼抬走,崔沂婷这个钓鱼者却被挤在了人群外面。
待所有人都跟着离开,她拉住凝心,“问明白了吗?这鱼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吧?”
“奴婢问过了,这鱼是鲢鱼。只不知这水池里怎会有这般大的鲢鱼。”凝心说:“姑娘钓了这般大的鲢鱼,老夫人定然要问,晚上恐怕要设宴。”
凝心既然这般说,崔沂婷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见不失礼便道:“给我挽发,咱们去老夫人院里。”
一条二十三斤重的鲢鱼,这个斤数是下人们称好告诉老夫人的。
这条大鱼让她在府里有了一席之地,起码尺太傅这个日夜繁忙的老爷也知道了崔沂婷,并在当晚当众见了她一面。
老夫人当天赏了她几匹布,几件首饰,这些东西绝对超过那条鲢鱼的价值,但正如老夫人说得,难得在自家见到这么大的鱼,是好兆头!
原来二皇子妃,尺家的二姑奶奶将要临盆,众人皆盼她这一胎能生个小子,所以任何好的都是好兆头。
有了老夫人的赏赐,三房的姑娘都吵着闹着要来钓鱼,临水阁后面不大的地方挤了一排人,倒是崔沂婷没了坐的位置。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凝心把大鱼的事宣扬出去!
杏子和桃子终于有人吃了,果子她们三个下人只一人捞到一个。
但这些改变与崔沂婷是好的吧,起码太傅府的日子不难熬,这些姑娘们也不难相处。
五月端午前,二皇子妃生下一个女婴。
这是二皇子妃的第二胎,前面那个也是女孩儿。整个太傅府强颜欢笑,好像为皇家添了位小郡主是什么丧事……
崔沂婷则因为二皇子妃生下女婴而被全府冷落,好像她钓的鲢鱼伤天害理,让二皇子妃原本的儿子变成了女儿。
天大的冤枉,但崔沂婷一个外面来的女孩儿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默默承受。
临水阁又冷清下来,水岸边又只有她一个人在垂钓。
连凝心都不解,“姑娘这会子还有心情钓鱼?您不怕老夫人迁怒?”
“已经迁怒了。”崔沂婷说:“好兆头是她们说得,伤天害理也是她们说得,我除了接受又能如何?若我会医术直接把脉,明确告知皇子妃这胎是男是女,也不至于引得大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其实女孩儿也挺好的,我父亲就很喜欢我,若他没有离世……”
她也犯不着寄人篱下。
凝心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她的这些话自然传入各房,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非常不高兴,因为她听出来崔沂婷的抱怨,抱怨御医学艺不精,连男女都把不出来;抱怨太傅府,让她一个姑娘承受满府的迁怒。
“这丫头是个养不熟地,若我还有其她人选,也不会选她做我长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