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去而复返,“公子,放好了。放在您靠墙那个壁柜的抽屉里了。”
“行!”贺珩躺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公子……”
“你还有何事?”
“老爷说,要你去祠堂跪着。”
“等我收拾好箱笼。”贺珩说。
“公子,您看都收拾好了。”小厮说。
贺珩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满院子都是打开的箱笼。丫鬟小厮站了一院子,似在做清点。
贺珩起身走了过去,只见有的箱笼里放了一堆花瓶、摆件;有的箱笼里放着蛐蛐罐、蝈蝈笼子,还有杂七杂八的玩具;有的放了书……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满院子的玩具、奢侈品。我还真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贺珩问负责收拾的大丫鬟,“衣裳带了几件,放在哪几口箱笼里?”
丫鬟提了个不大的包袱过来,说道:“里面放了两双给公子做得新鞋,因听公子说,过不几日就回来,所以里面就放了三身换洗的衣裳。”
“做得好,赏!”贺珩将包袱接过来,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然后背到身上,“我就要这些,其它的东西都恢复原位,我看着你们收拾。”
“公子爷,您这不是折腾人吗?”小厮抱怨。
“怎么折腾人了?”贺珩说:“我这些东西有的许久没动过,如今刚好拿出来翻晒翻晒。”
大丫鬟无奈又招呼众人将东西都拖回到屋里去,满院子又忙了起来。
小厮跟在贺珩身边,“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贺珩回到廊下,又躺了回去,“这不是又有时间躺了吗?爹问起来,就说箱笼还没收拾好,我得在这盯着。”
小厮无奈离开,想是去前院回话了。
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他兴冲冲地在院门前喊:“公子,大公子,任职文书到了,公子快去看看。”
虽然只是去京畿营做个小兵,贺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兴奋,身为一个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
另一边,崔沂婷和姑姑一起坐在湖岸边,她的姑姑,太傅府大夫人已经对着她这个侄女哭了半个时辰。
“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难过?”
“你难道不难过?咱们姑侄两个就这样被胁治,要我们崔家女儿牺牲名声去帮助他们。”
“姑姑不是同意了吗?为何又来哭?原本茶馆那件事就是对整个太傅府都有好处的不是吗?姑姑已经嫁了人,受害的只有我一个,姑姑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是太傅不领情,还是老夫人不领情,亦或者表哥不领情?”
“沂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姑姑,你把我从兖州府叫过来是要为我做主婚事的,如今却要我丢了脸面嫁给表哥,女子的名声不是比命更重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在茶馆算计我,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沂婷……只怪我们是女人,只怪我们命苦!”姑姑又哭起来,崔沂婷觉得姑姑在假哭。
她有什么命苦的?嫁到太傅府长房,第一胎就生下尺家长孙。如果不是尺家个个有出息,他们卷入夺嫡大战,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
崔沂婷转过头不再看她,湖面圈圈涟漪好似漩涡,就像这太傅府,原本他们富贵、贫穷与她无关,如今却一圈一圈把她圈入局中,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