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沂婷被贺珩牵着准备离开,不想在二门处被尺逸松拦住。
他本不是会说场面话的人,如今被逼的无可奈何,只得笑着道:“表妹快同表妹夫说说好话,是我尺家管教不严,让两个丫鬟怠慢了你们。妹夫若这般走了,我们还怎么做亲戚?”
尺逸松话音方落,又来了两个少年公子,正是尺良金、尺学银。他们围在贺珩夫妻二人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好话。
“崔家表姐,大伯母已为你夫妻备下酒席,即便着急回家,也该吃了饭再走。”
“就是就是,崔家表姐如今嫁在京城,以后尺府就是你的娘家,哪有出嫁女回娘家不吃饭的?”
这二人口中的大伯母正是崔沂婷的姑姑,她满脸犹豫看向贺珩,“夫君?”
“我晓得你心软,但那两个丫鬟……”
“表妹夫放心,我母亲已经处置了那两个不懂尊卑的丫鬟,以后你来必定是上宾。”
“不敢!”贺珩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下来,“走吧!”
崔沂婷与贺珩表情自然,仿佛没有芥蒂。
到了前院,男女分席,中间隔了一道屏风。贺珩同尺家年轻一辈的公子同桌,崔沂婷却是坐在姑姑身边,除了她姑侄二人,满桌坐的都是尺家姑娘。
崔沂婷坐下后,问:“叔叔婶婶他们呢?”
“他们带着兰婷去了客栈,明日大概要启程回兖州府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崔沂婷有种预感,此一别,今生再见的次数只怕屈指可数。
崔姑姑叹息一声,倒:“我也想多留他们几日,奈何你叔叔婶婶瞧不上我给兰婷说得亲事,这便要回兖州府给兰婷相看。”
崔沂婷听出姑姑对叔叔婶婶的抱怨,但有她做前车之鉴,谁敢让这位给人说亲?
“明日我要去送叔叔婶婶。”
他们这边聊得有来有往,一架屏风之隔的另一面也正热火朝天的聊着。贺珩原本百无聊赖的喝酒,忽听尺逸松提起一件大事。
“不知表妹夫听说了没有,看守皇陵的那位因救驾有功恢复了皇子封号。”
“谁?”贺珩手上的筷子一顿,面上的表情不露声色。
尺学银道:“自然是看守皇陵的大皇子啊!”
贺珩一脸我好意外,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脸带疑惑的问:“二皇子有什么打算?”
“二皇子需要打算吗?”尺良金道:“大皇子为救陛下从马上翻了下来磕坏了脑袋,太医说只怕以后要痴傻一辈子了。”
“……大皇子不是在看守皇陵吗?皇陵距离避暑行宫尚有两个多日夜的车程,如何遇上陛下的?”
“陛下微服去往滦平,正巧大皇子想见见陛下,便偷摸溜出皇陵。父子在滦平巧遇,对面相见却互不相识,偏这时一头疯牛朝着陛下撞去,千钧一发之际大皇子将陛下救上马,本以为可以逃困,谁知大皇子胯下的马没见过世面,被疯牛一吓竟然癫狂起来,将大皇子连同陛下一起甩下,大皇子为了保护陛下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尺逸松一通诉说,难为他讲得细致明白,贺珩听后却觉得这像是精心设计的。
先不说皇陵有士兵守卫根本逃不出来,即便逃了出来又有多少可能会父子巧遇?就算能巧遇,又如何那般凑巧遇上疯牛?
所有巧合堆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而是精心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