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敏翊感到惊奇,民间散混的肖剑雄,怎么会搞到这样重要情报。
“可靠吗?”她怀疑。
“不可靠的情报,我会交给你吗。”肖剑雄回答果断。
两天后,肖剑雄才把情报交给李戡。李戡接过微型胶卷,阴森的冷笑笑。
“虞敏翊请你看戏的。”他有意问。
“不,是龙二爷。准确说他请滁州好友。”肖剑雄纠正。
“虞敏翊手中也会接到同样的一封微型胶卷吧。”李戡阴阳怪气。
“什么意思?”
“以后和她最好少接触。”李戡声色俱厉。
“同学交往有什么过错。再说,国共合作,联合抗日。”肖剑雄反驳。
“别忘了,委员长还有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李戡重语强调。
“岂有此理,中统有规定不许和同学交往吗。”肖剑雄朝他的背影碎一口。
侵华日军第六军团长谷寿夫被任命淮南解放区秋季扫荡总指挥,在滁州集结一万多鬼子兵,加上伪军三万多人。兵分三路,滁州、明光、定远像扇面一样对皖东革命根据地,进行拉网式的扫荡。经过的村庄和集镇,千篇一律人员撤走牲畜转移,秋收的粮食也坚壁清野,只留下搬不走挪不动空荡荡的房屋。谷寿夫暴跳如雷,下令房屋烧光树木不留。新四军和县大队掩护群众撤退,对日军进行三十多次阻击,击毙日军一百多人伪军近千人。我军也损失严重。
扫荡历经两个多月,没有达到谷寿夫预期目的。特别每到一处,谷寿夫都以突击性侵占,那里的居民好像提前知晓,早早做好逃离的准备。连牲畜家禽也都带走,粮食更不用说,家中颗粒不留。谷寿夫怀疑一定情报泄露,新四军早有准备,提前做好防御准备。令他十分恼火,有几次还遭到埋伏,都是他们薄弱环节。新四军像是提前知道行动路线,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没有准确的情报,绝对办不到。滁州作为集结地,谷寿夫判断有可能问题出在这里,某个环节出现疏忽。谷寿夫一状告到南京陆军华北总部,并提出自己的自己看法和有力佐证。华北日军总部派来小野大佐专门调查此案。宣抚班长官荒井少佐,津美课长接收调查。两人把恼火一起撒向王木千,限期彻查破获案件。
王木千升任警察局长,直辖侦缉队、行动队和所有警员,治安警戒都归他管。
王木千慌了手脚,日军的扫荡属于军事最高机密,绝密文件只有少佐军衔以上的指挥官掌握。连马大酋这样城防司令,都是临时通知。县府大院行政人员不用说了,边儿都沾不上。他虚张声势把通往西山解放区的线路切断,城里人不准去西乡,包括走乡穿镇的货郎,和手工匠人。进城的人严格搜查。
以前他的目光盯住虞敏翊的身上,怀疑她是共产党,与西山有联系。武三赖曾经说她种种迹象值得怀疑,尤其搭救肖剑雄,和小公园中年男人服毒自杀。也曾向荒井汇报,可惜没有拿到铁的证据。现在季亚玲突然从西山回来,谋求新政府的工作,廖靖文虞敏翊肖剑雄铁三角的团伙中,又增加新的成员,案件接二连三发生。他不得不分散部分精力,转移到季亚玲身上。根据眼线提供的消息,季亚玲不光和廖靖文走得近,还和马司令接上关系。如果说虞敏翊和马司令往来,有供需要求。城防军的军需由县府财政拨给,马司令能够及时得到保证,必须要和二当家的虞敏翊套近乎。吃喝玩乐在所难免。季亚玲不同,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个人怎么会走的亲近,其中一定有猫腻。他安插的眼线小冬瓜,提供一条重要信息。季亚玲经常出入司令部的电讯室,王木千及时汇报津美课长。津美安排侦讯车在司令部的外围巡逻几天,果然发现西山不明信号。津美课长查看发报记录,一片空白。津美不便打草惊蛇,要求王木千加强监视。
季亚玲也预感不测,她向李戡汇报,并建议肖剑雄除掉王木千。李戡感到事态严重,黄雀一旦暴露,他苦心经营的“晴天霹雳”计划,毁于一旦。他以上校督察员的身份,下达行刺命令。
“行刺津美课长,会那么容易吗。”肖剑雄提出困难。“她坐镇特高课情报,治安防卫专家。黄雀行动不慎,她出的纰漏,干嘛要我去擦屁股。”
“滁州站是个整体,不分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问题谁也跑不了。”李戡强调。
肖剑雄从话语中,听出黄雀在执行李戡另一项特殊任务——“晴天霹雳计划”。两条单线,互不干扰。两根线却穿在一根针上。肖剑雄要想知道“晴天霹雳计划”的全部内容,他必须逼迫设法让黄雀浮出水面,主动与自己接触。再从交谈中一点点套出。
肖剑雄迟迟没有的行动,他每天照常上下班。一天夜晚他敲响肖兰的房门,等了许久肖兰才开门,而且神情紧张。
“哥,这么晚找我有事吗?”肖兰问。
“你来滁城多日,哥还没有和你好好谈谈心。手头工作轻松些,便找你来了。”肖剑雄微笑,坐到椅子上。肖兰忙着要倒茶,肖剑雄阻拦。
“开门时,你有些慌张,在屋里做什么的?”他用眼光在房间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没什么,俺正准备睡觉呢。”肖兰遮挡。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哥,我们们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李戡毕竟是外人。”肖剑雄试探问。
“没有,表舅是好人,他为肖家尽力而为,特别娘死后。”肖兰感激。
“你还年轻,阅历浮浅。千不该万不该,和哥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我恨李戡。”肖剑雄咬牙切齿。
“不能怪表舅,是俺自愿的。俺要求抗日杀鬼子,为娘报仇。表舅在俺百般哀求下,才接受了俺。”肖兰说出真心话。
“李戡老奸巨猾,设计引诱你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肖剑雄提醒。“李戡最近给你布置什么任务?”
“俺的工作夜间接发电报。”
“最近西山总部的电报频繁,都是些什么内容?”
“表舅要求俺内容不得外传,仅供他一人知道。”
“肖兰呀,你好糊涂。李戡给灌迷魂汤,连哥都不相信。听他的话,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送命。”
肖剑雄起身在房间遛跶,偶然发现床后有一件长长的包裹件,肖剑雄要打开看,肖兰不让。
“哥哥也要隐瞒吗?”强行夺过,是一支狙击步枪。
“李戡给你狙击步枪做什么?”肖剑雄威严逼问。
“他要俺刺杀津美课长。”在铁证面前,肖兰不得不说实话。
“这个老混蛋,自己不做刺客,把一个女孩子推到危险的前沿。我找他算账去。”肖剑雄关门而去。
肖剑雄和李戡大吵一架。
“从今以后,危险的事不许安排肖兰去做。她若有三长两短,莫怪我对你不客气。”肖剑雄指着李戡的脑壳说。
“别忘了我是你们的上峰,五战区情报处大校督察员,我有权调动每一个属员。革命是流血牺牲的代名词,掉脑袋家常便饭。你不愿意做,我只有命令肖兰”李戡威胁。。
“战争是男人的事,有任务布置给我,没肖兰的事,她还是个孩子。等我死了以后,再由女人顶替。”肖剑雄知道,李戡掌握他的命门,肖兰是他致命弱点。
“革命战士不分老弱妇幼,杀鬼子人人当先。”
“肖剑雄活着一天,容不得你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