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芳的尸检结果很快出来了,脖子上的压痕,是被人在她后面用右胳膊勒压致窒息而死,除在勒压时在身背后造成压迫痕迹外,身上没有其他抵抗伤和约束伤,阴道内有精液,死亡时间是在7月21日晚上8点至10点之间。阴道内的精液,经比对,是彭太原的,而从蔡的手指甲中提取了残留物中的DNA,经比对,与在百岭村110楼四楼房间毛发上提取的DNA却不是同一人。
米月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杀人凶手不是彭太原?”
吴昊道:“仅靠指甲中的残留物,也不能排去彭太原,说不定她死前接触过其他人,而彭太原在勒她时,她的手被控制或压迫而接触不到他。”
米月摇了摇头:“蔡泽芳的身上无抵抗伤和约束伤,说明是蔡的熟人在她毫不防备的时候下的手,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人的本能就是会双手去解脱勒住她脖子的手,这是酷热天,杀手一般情况下都会身着短袖衣服,所以,受害人的指甲可以直接接触到凶手皮肤上的组织,不太可能不是凶手留下的。”
吴昊道:“晚上8点多钟,除了彭太原同蔡泽芳,还会有谁到山上去?”
米月道:“蔡泽芳逃跑的时间是在中午12点多钟,12点以后到晚上8多钟,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有第三人出现在现场,那么,如果不是彭太原同蔡泽芳用电话向外界的人联系,有谁会跑到这山上来?”
米月看了看小宇。
小宇道:“查了他们俩人的手机通信记录,从发现我们逃跑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与外界有联系。”
“难道他们还有其他手机?”
米月决定再去山上现场。
米月知道,沿途的山路被树叶填满,经过日晒雨露,很难找出脚印等明显痕迹,米月便请特警出面,动用特警的警犬。
特警在百岭村的住房内找到了彭太原的臭源,警犬带着米月等人从百岭村上山,经过了蔡泽芳被害的地方,一直来到了仙宁湖建筑工地,在建筑工地的一处维修机车的大棚前,警犬便在这里转圈子了。
从山上下到这山脚,是一大片在山脚掘深了十多米的陡坡,只在这个大棚前有道下山的口子,也就是说,这是条下山的必经之路,米月进了大棚,一股浓烈的机油味直冲鼻孔,大棚内,几名维修师正在保修几台挖掘机等施工机械,地上到处是卸下来的零件。
米月掏出了彭太原的照片,向师傅们打听。
师傅们看了看照片,都摇了摇头。
“7月21日下午和晚上,有没有看见人从这山上下来,在这里经过?”
“7月21日晚上?”一位年轻的师傅道:“没有看见,那天,我一直在这里,山下要是有人下来,一定经过我这棚子门口,我肯定会看得见。”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我那天晚上一直就住在这棚子里,看守棚子。”
米月看了看,棚子一头角落里有个简易床,床上铺着草席和毛毯,上面吊着蚊帐。
“你晚上睡这里,能看见外面的人?”
“晚上棚子里热,我就在门外面乘凉,晚上10点多钟才进来睡。”
“你睡觉后,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没有?”
“我是困了才睡的,一倒上床就睡沉了,天亮才被鸟叫声吵醒。”
米月看了看警犬员,警犬员道:“也许是这里的机油味太浓了,警犬受到刺激,找不出臭源了,不过,人是在这里出现过,这是绝对没有问题。”
米月看了看工地出口,从这里去城里,距离昌平路地铁站有两三里的路程,米月知道,彭太原不可能去乘地铁的,地铁的监控连接天眼,天眼一识别,就会及时预警,如果不乘地铁,去城里最少也有五六公里,他不太可能步行去城里。而这四周的村庄,公安都筛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彭太原的踪迹。
“你们这里每天有什么车去城里吗?”
“去城里的人,都是去乘地铁,当然,每天都有不少拉建筑材料和送肉菜食品饮料的车进来。”
“食品饮料的车?是什么车?什么时候送来?”
“这个车有冷藏车,送的是肉类鱼类,一般是早上八九点钟左右送来,还有送蔬菜的,送饮料的,有时每天一趟,有时两三天一趟。”
米月忙布置吴昊:“查!22号这一天,所有出入这里的货车!”
米月同小宇来到了蔡泽芳的铁路职工宿舍住房。
蔡泽芳的宿舍也在3楼,这是一套室内面积约70多平米,室内布局与肖尚香的宿舍一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米月看客厅窗外,窗外对面的房间,竟是肖尚香的宿舍,两地相距不到十米。
宿舍里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证物和其他人的痕迹,客厅电视柜抽屉里有几本相册,都是与前夫同女儿一家人的影集,除此之外,米月在卧室衣柜内抽屉里存放首饰物品的精美包装金属匣子内,找到了两张照片,竟是蔡泽芳同夏旺达很亲密的合影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在某处的一个公园景点,照片上面有拍摄的日期:09-15-1998。
米月对着照片发了一会呆,她觉得,还得要去会一会肖尚香。
肖尚香没有在单位,在一家美容院做美容,米月摇头苦笑,都多大年纪了,还有这心态,米月便把她约到了附近一家茶馆。
米月把两张照片递给了肖尚香,观察她的反应。
肖尚香两眼盯着照片没有表情,拿着照片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你们,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肖尚香的声音也在颤抖。
米月对肖尚香的反应有些意外:“这么多年的事了,你还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