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护食的。
“这样一来你也轻松些。皇帝的意思是,宫中花销也大,我看膳食方面,一日见一次荤腥就够了,那些华服绸缎呐,都存在国库里,宫里少做些衣裳,年关有一套穿就够了。”太后说道。
“这是不是。。。”皇后觉得有些不妥要开口时,太后又道:“今日忠毅王府侧妃来,说了许多,皇帝听了很是赞赏,就让哀家也要顾些事情,你做皇后的为难之处,哀家是知道的,哀家也是一步一步这么走过来的。”
说罢,太后的眼睛宛如一对绳索勾勾的盯着皇后,似乎言尽于此,不想再听旁的话了。
皇后几番犹豫,诸多推辞,堵在嘴边却是在脑子里一句后手应对都没有,她不敢贸然开口,也不甘心就此听从,可是几番纠结之后,她还是败下阵来,只得起身,弱了姿态,微微躬身道:“妾身明白了。”
而此时的太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高睥睨着皇后,她的语气轻快起来,还是言语安慰皇后道:“哀家希望你明白的是皇帝的难处和哀家的苦心。”
皇后心中摇头苦笑,嘴上答应了一局,告退了出去。
走到万寿宫外,看着这高高的红墙,皇后也看清楚了一件事情,当一个人有所争时,往往都是剑拔弩张的,达到目的之后,又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了。
“去把她们都叫来吧,都是这宫里的人,都该尽尽心力才对。”皇后站在风里,衣袂像是沉重的铁链,拖拉住她,犹如撕扯冬日干枯的树木。
此时,跟在身后的韩宫令上前了半步,在皇后半臂之距,低语道:“娘娘既然有了主意,就莫要优柔寡断,今日之事就当是个教训。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是让星星之火得以成燎原之势,就无可挽回了。”
皇后目光陡然一寒,她微侧过脸,余光瞥向韩宫令,一道寒光自眼角射出,充满了被点破心思的愤怒和轻蔑。
“忠毅王府丧事刚过,县主年纪小,侧妃身子重,府里没个得力的人不行,你是太后身边用惯的人,你去料理忠毅王府事务,本宫放心。本宫晚些时候就回禀陛下,选一队护城军去照看王府。”皇后话语如刀,一如往日的冷厉。
韩宫令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嘴角暴露的笑意,悠悠答道:“奴婢定当竭尽心力,不辜负皇后娘娘重托。”
皇后闻言,懒懒的抬起眼皮,看着前面虽长却有尽头的宫道,她走了无数次了,每一次都漫长的好像永远走不尽,可是每一次不都走过来了吗。
“回宫。”
韩宫令微弯着腰,双手相拱跟在皇后半臂之外,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托举着两个黑色漆木盘,上面呈放着两个拳头高的册子,在其后,十八个宫女左右两排,举宫灯,带摇扇,抬小凳,裙不扬尘的缓缓跟着。
当日夜里,一队黑甲护城军包围了忠毅王府,宋宁瑾在梦里惊醒,穿衣出门去看个究竟时,王府门口等着回话的高个子首领一身墨黑盔甲,高翎铁盔,腰间的佩剑恐怕和宋宁瑾一般高,她顿时被这黑甲怔在原地,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