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行军,宋宁瑾施粉上妆,再度启程。
三口黑棺,随军回京,城外有皇帝的仪仗,有无数勋贵诰命,黑压压的一片站了好多人,宋宁瑾下车随兄长去见。三人上前问安,皇帝都一一看过,才放心道:“前方战报,璟辕两日夺得碎叶城,生擒叛军。安瑜封禅姑衍山,君尧为国捐躯,朕看得胆战心惊啊!”
“李将军英勇无畏,儿臣无能只能带回他的尸身。”赵璟辕面带遗憾。
李家老将军及夫人就在身边,闻言立刻上前,欲要跪谢,赵璟辕眼尖,及时扶住二人,道:“老将军和夫人何故行此大礼?”
“镇亲王不远万里,送回吾儿尸身,老臣感激不尽。”李老将军泪撒襟湿,不能自已。
“是我无能,老将军,不要怪罪。”赵璟辕却说。
李老将军与夫人忙忙摆头,泪不能禁。
“逝者已逝,生者节哀。”皇帝出言,“让逝者入土为安吧。”
“是!”众人应。
梨花观的钟声响起,数名道士引去李君尧与宋承煜的棺椁,葬在两家祖坟,有满京城最尊贵的人吊唁祭奠,独留下镇北王的棺椁,孤零零的无人理会。
离开道观的人,所有人都暗自侧目那口黑棺,皇帝也故作惊讶的问起:“那口黑棺是谁?”
赵璟辕心领神会,立即换上悲苦的面容,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声沉道:“判贼镇北王因战中受伤,伤的太重,救治无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去看皇帝的脸色,没想到皇帝竟然露出悲痛之情,道:“先帝生前如此疼爱,就将他的棺椁,放入先帝陵中吧。”
宋宁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皇帝的虚伪和冷漠,赵璟辕的残暴与卑鄙,洞悉了皇权之下,皆是白骨的真理。而她,就像一个哑巴人偶,眼看戏起落幕,人去物散,有苦难言,有痛难说。
“安瑜,瑾儿!”皇帝一唤,宋宁瑾险些惊得失态,忙应声上去。
宋安瑜与宋宁瑾上去,皇帝抓住二人的手,眼红道:“两个好孩子,你们失去了父亲,从今以后就把朕当做你们的父亲吧!”
“安瑜不敢!”宋安瑜慌张。
皇帝似乎并不理会,对身边的李元申说:“即刻传旨,忠毅王府世子宋安瑜承袭爵位,县主宋宁瑾晋为郡主,赐新王亢龙锏一柄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赐郡主免死铁劵一道,以记其功,中镌免罪。”
如此殊荣,宋安瑜及宋宁瑾紧张的跪下谢恩。而这一切是皇帝早有所谋,内监即刻为二人呈上亢龙锏与免死铁券。
宋宁瑾捧在手里,感觉有千斤重,可谓皇恩浩荡,叫人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