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城的秦楼楚馆在除夕这夜熄灯收船,一片寂静无声。
少年摸黑上了楼,在一处房门前停下,敲了门。
里面很快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娇俏美艳的女子探手出来把少年拉了进去。
少年从怀里摸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元宵,上面蘸了白芝麻和糖,女子看了惊喜不已。
“哥哥从哪里买来的?”女子说着,拿起一个,放在唇边,咬下半个,直道:“真好吃。”
少年笑着,温柔的说:“我给那边的姑娘买脂粉,她们给我的赏钱。”
女子便是瑶姬,她听后,有些惆怅:“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常吃到这些好吃的。”
少年听这话便觉得鼻酸,他知道妹妹以后也会和娘一样,可是妹妹貌美,老鸨不叫她吃太多甜食,因为老鸨要把妹妹当成一棵摇钱树,去向那些大人物献媚。
“哥哥,你发什么呆呀?”瑶姬塞了一颗元宵在少年嘴里,嘻嘻的笑着。
少年也笑,嚼着嘴里的元宵。
可窗外忽然亮起灯光,楼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二人一慌,瑶姬立刻把元宵塞进少年怀里,将少年从窗外推出去,少年趁势躲进廊道外面,用来放脏衣服的大竹筐里。
这一切一气呵成,便知二人是惯犯了。
听那脚步渐近,最后竟然是停在瑶姬房前,老鸨敲了门,瑶姬来开门,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瑶姬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
“三姨,他们是谁?”瑶姬颤声问。
“进去!”三姨声音尖锐,竟一掌推开瑶姬,带人进了瑶姬的房间。
瑶姬以为是与哥哥来往被发现,三姨是来搜房的,便担心廊道外的哥哥,希望他快些找机会走才是。
可是三姨却将房里的灯都点上,跟着她进来的一个女子悠然的坐在桌边,还有一个披着黑斗篷的高大男人,另外还有两个是胡玉楼的两个打手,他们手里拿着绳子,站在房里,堵住了门口。
瑶姬害怕不已,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候三姨却向那女子奉承笑道:“小姐看这张脸,可满意?”
瑶姬瞧那女子生的样貌不俗,气度非凡,连老鸨都客客气气,想必不是青楼女子。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瑶姬从前在冀州也见过,有些女子上青楼寻欢。
那女子看了一眼瑶姬,点了点头。
于是老鸨立刻示意那两个打手,上来捂住瑶姬的嘴,拿绳子捆住瑶姬。
少年听房里动静不对,便蹑手蹑脚的从竹筐里爬了出来,趴在窗前一看,只见瑶姬晕了过去,被捆着丢到了床上。那老鸨将床边的帷幔绑起来,恭恭敬敬的对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行礼,然后带着两个打手从房里出来。
少年立刻猫下腰,听那老鸨对打手说:“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许进去,你们也不许偷看!”
少年有些惊慌,难道是有特殊癖好的夫妻相中了瑶姬?
两个打手粗声应了,便跟门神一般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好在少年在房间另外一边,顶着旁边的花盆,依旧往房里看。
只见那女人脱下外衣,和瑶姬并排躺下,那披着斗篷的男子把斗篷放下来,还拿出一个巨大的黑箱子,放在桌上。
“小姐,此术只能施展一次,你可想好了,要这张脸?”那男人问。
躺在床上的女人却一脸冷漠,没有应答。
男人无奈一笑,打开了那大黑箱子,边说道:“小姐连毒药与泻药都分不清楚,何苦来遭这个罪呢?”
床上的女人怒目而视,也没说话,那男人便干笑两声,手里拿出一张帕子,在帕子上面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水,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