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御史台认定镇亲王乃是罪犯,我是共谋,那就请陛下下旨,将我一并下狱,委任典狱司彻查此事。”宋宁瑾附和赵璟辕道。
正好,这几日莫悉茗就要助古徽音假死,她被下狱,可以洗脱嫌疑。
宋宁瑾心中想定。
御史台却不愿意拖拉此事,当即也请求皇帝立刻下旨治罪:“请陛下按照国法,贬镇亲王为庶人,流放边关。宁瑾郡主知情不报,是为同谋,也应革除郡主之位。”
“原来如此,他们一早就不打算放过我,我被革除尊位,又拿什么去抗衡古徽音呢?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宋宁瑾想道。
她现在期盼着皇帝在这个时候能够私心偏向于她,至少让她有个转圜的余地。
“璟炘,璟珩!”
听到这两个名字,宋宁瑾就知道,皇帝不会听从御史台。
赵璟炘和赵璟珩闻声上前,皇帝道:“朕委派你二人彻查风见愁一案,典狱司少卿裴颜柯从旁协助。镇亲王与宁瑾郡主禁足府中至案结之日。”
“臣领旨!”
诸人跪地接下旨意。
宋宁瑾再次站起来,目光往上望见皇帝那高高在上,威严庄重的模样,望见皇帝那双黑墨般的眸子里闪动着骇人的光芒,望见他对自己挥了挥手,然后说:“退下吧。”
宋宁瑾宛若游离于三界之外,木偶人似的被这句话所驱使,退出朝堂。
等到一口新鲜空气涌入躯体的那一瞬间,宋宁瑾顿感腿软。
皇帝委任赵璟炘和赵璟珩调查此案,说明皇帝确实偏向了她和赵璟辕,否则如今她会因为御史台寥寥几句而失去尊位。
就在皇帝犹豫的那几个瞬间,宋宁瑾感觉自己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自己是颗黑白不明的棋子,那种被权力挪移的无助感深深印刻在宋宁瑾脑中。
“他们皆言我父兄功绩卓著,不敢有半句二言,可见我往日的尊贵荣耀皆来自于我父兄。而我今日受辱,全是我自己无能的缘故。”宋宁瑾意识到没有权力的尊位,只是那开的好看的花,没有供养的土壤,就会枯萎死去。
“宁瑾。”
不远处有人唤她,她定睛望去,正是玉成公主朝她缓缓走来。
“听说,你与大皇兄在风见愁惹了些麻烦。”
“殿下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宋宁瑾谦和回笑。
“这么大的事,瞒得住谁呢?”玉成掩嘴而笑。
宋宁瑾望着玉成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她在想为什么所有人在一夕之间都成了牛鬼蛇神,面目狰狞。
原因也不是想不通,只是有些滑稽。
“公主说得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雁过无痕的事儿。”宋宁瑾微微垂下头去,告礼离开。
二人错身而过,玉成心中仍出现一个叫住宋宁瑾的悸动,可侧头望着宋宁瑾的身影时,她仿佛看见自己与宋宁瑾之间的那条线彻底断裂。
宋宁瑾踏出宫门的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这个地方与她而言成了真正天家威严,庄重不可侵犯之地。
“宁瑾郡主?您怎么脸色这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