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爷仁厚,连乱臣贼子,也如此相待。”江葶苧有哽咽之声,她自己也觉失态,可真情流露,常人如何能抑?
宋宁瑾本应该止了,但此人不同,她是改换头脸的周湘云,若不攻她心腑,怎能杀破?
攻人攻心,斩草除根,就是这个道理。
“于理,前冠军侯投敌叛国,株连九族。于情,我见他是个英勇丈夫,只是被人蒙骗,酿成大错。我兄长为他筑坟,不敢立碑,只得回京来在梨花观后僻静无人处理一衣冠冢,时时祭拜。那位周小姐被入教坊司,一时难以救得,况周家又有树敌,更是难上加难。好容易我有了门路,却听那小姐,已经投江了。我连个衣冠冢也不能立,牌位也不敢设,只一起祭拜了前冠军侯,望他们泉下有知,也能安息。”
江葶苧已是眼泪横流,若是常人早该疑心她,可宋宁瑾却故意为之:“你是个柔情,有风骨的人,不像那些见风使舵,听了这话就怕的要躲的人。真和那位小姐一般,我也很怀念她,可惜她玉殒香消。”
江葶苧擦了泪,她心中感激,感动,也不敢明说,只能多称赞宋宁瑾道:“殿下精金良玉,云行雨施,不似那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辈,奴婢,奴婢敬佩。”
宋宁瑾眼见她言语已有过失之处,便开始试探她:“太子无礼,陛下已惩处,那你是跟我回府长久伺候?还是陛下有别的话?或是你有什么心思,说出来我也允。”
“陛下不曾和奴婢说过,只差人传话来了。”江葶苧答道。
宋宁瑾想了又想,“陛下或许是想让你离宫去,太子终归是太子,来日报复,你也出不了东宫,纵有风骨也难保全。”
宋宁瑾有意激她,看她仍是说不出什么来,接着便道:“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
或许是一直未答话,心里心虚,又或是方才宋宁瑾的一番话感动了江葶苧,江葶苧便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宋宁瑾:“似乎是晋国那边传来书信,晋国国君危重,生死一夕之间,故而晋国使团才如此匆忙赶回,连亲也顾不得订了。”
“这话不可胡说!”宋宁瑾知晓了内情,虽有几分可信,但也装起样子,“就算是陛下亲口告知了你,你也不该说给别人听,祸从口出,你可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