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客厅坐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张琼坐在五人的长沙发上，吴言摊在侧边的单人沙发里用不疼不痒的态度应付着张琼。

“我不需要。”

“你不听也得听，我和你爸已经商量过了，你高三就给你转学，你那什么老师，什么同学！我真是后悔听别人介绍说一高中好，就这么个好法？真是开了眼了！”张琼因为太过气愤还用手在沙发座上拍了两下。

“我说过了，坐最后一排是我自己选的，更何况坐在哪里根本就不会影响我学习，不用你们俩费劲了，我！哪都不去！”吴言故意加重最后五个字的语气。

张琼被吴言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他，声嘶力竭的喊“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顶撞我的？就因为你们班那样的环境才造成了你今天的性格，你没来这之前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不用说了你就做好转学的准备吧。”

“我什么性格？你们才把我接到身边多久？还知道我曾经不是这性格？我最后说一遍，除了一高，我哪都不去。”

提起茶几上的书包吴言不再多留，更不理会在身后愤怒的张琼，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声音阻隔。离开吴家后他没直接回吴琼而是去了徐婉晨家，徐婉晨家的大门口外有两个石凳，四四方方的不知道是谁的手艺，此时夜已深长长的胡同里空无一人，只偶尔传来谁家的犬吠声。

坐在石凳上背靠着墙，平房不像街道边灯火通明，在这里星星总是格外的明亮，吴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只是一上出租车就下意识说了地址，等到了地方却并不打算将人叫出来。如今的状况他也不知该怎么和徐婉晨说，向她道歉么？以她的脾气应该还在气，也许道歉也不能接受，而且道歉完以后呢？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妈，就算她知道自己喜欢她也会被吓跑吧，毕竟她最讨厌处理复杂的关系了，而自己的生活从未简单过。

手机上徐婉晨的QQ亮着，吴言想着还是按开了弹窗。

睡了么？还生气么？

停下按键的手，想了一会儿又将打完的字删除，最后只发送了三个字：对不起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吴言将包挎在身上离开了这无人的小巷子，最后消失在胡同口，安静的小巷子像是从未有人来过，未留下一丝痕迹。

对不起，我妈那样对你

对不起，将你卷进这般复杂的关系里

对不起，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我不想错过你

一直到吴言回到吴琼都没能收到回复，他的QQ始终停在徐婉晨的对话框那一栏，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吴言不知是第几次点开QQ了，而这次徐婉晨的头像已经黑了。

留言她应该看见了吧，可临到最后都没回。

为什么？

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窗外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屋内却是落针可闻。

第二日吴言因凌晨才睡所以起来的有些晚，这周他是值日生，虽然是负责整理车棚的自行车，可以比其他值日生晚整理，但是眼下还有五分钟就上早自习了，他能赶到教室不迟到就不错了。

徐婉晨检查完教室和走廊卫生组织值日生进教室上早自习，除了在教学楼后摆车子的同学还没到其他同学都到了，离开教室向着教学楼后走去，已经整理好车子的张朝阳跨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玩手机。

走到张朝阳身后看人正在聊QQ，内容她这个近视眼也看不清。

“收拾好了怎么不回班，该上早自习了。”

“我去！你走路都没声的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张朝阳假装捂着胸口做惊吓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