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晨，下来。”

“啊？下哪？”

电话那边，吴言的声音似是有些许颤音，而徐婉晨刚才被吓了一下脑子也不太清醒。

“我回来了，在你家楼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击了徐婉晨的心，耳边是吴言轻柔的声音，他说：我回来了。

徐婉晨丢下手里的抱枕，打开房门，在家人疑惑的目光中鞋都没换就冲了出去，她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总觉得今天它行驶得缓慢。

电梯刚打开到能过人的缝，她就跑了出去，打开单元楼的门，她看见了阶梯下的人。

新年里小区没什么人，只有喜庆的彩灯闪烁着，而单元楼外的路灯下静静地站着一个人，是她放在心里的人。

徐婉晨不知为何，忽然泪水充斥了眼眶，她甚至开不了口，仿佛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大哭起来，可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她只得蹲下身将脸埋在双臂间小声抽咽起来。

感觉都有人走向自己，停留在自己面前，又感觉到那个人也蹲身在自己面前，似是有下犹豫的将手轻抚在她的头顶，用极力克制的声音说着“哭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冲过来给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个拥抱呢。”

徐婉晨吸了吸鼻子，没抬头但也没说话。

“大过年的，这要是被来往的人看见背地里得把我骂成什么样呢。”

徐婉晨依旧没回话，只是在她逐渐平复抖动的肩膀下，看得出她已经不像之前哭得那么凶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不是打算就这么蹲着不看我吧？”

此时正好一对父母带着孩子路过，小孩子拿着摔炮在玩，就在摔炮应声落地时吴言似乎听到徐婉晨说话了，好像就一个字，很小声，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有些很丑。”

徐婉晨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吴言再次重逢的时候她会是这种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虽说可以不是什么精心打扮完美相见吧，但这邋里邋遢的模样算怎么回事啊。

吴言这次将徐婉晨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理解徐婉晨的想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在徐婉晨的手里，见她穿着单薄，又起身将自己身上黑色的羽绒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宽大的羽绒服将徐婉晨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因为羽绒服有些长，下摆都垂落在地上，但被带有吴言体温的衣服所包裹，徐婉晨顿觉温暖。

“你转过去。”

没办法，徐婉晨就是不想被吴言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就算她是自尊心作祟吧。

倾身等待的吴言听见这四个字只觉得徐婉晨幼稚的可爱，他在她耳边说着：不着急，你慢慢来。

然后在徐婉晨耳尖逐渐变红险些熟透时笑着转过身去，抬头望天，眼前的月亮很明亮，身后的人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