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说姑姑，你们是他的亲人，这是他应该做的。”

“亲人多了，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放着亲生父母不管的人也多了，小言是个善良的孩子，他重情义。这辈子我们能做姑侄，是我的幸事，也会我孩子们的幸事。”

这是徐婉晨第一次得知吴言这么多年未归的原因，当初没能信守那个约定也是不得已的吧，那时的他也不过才十八九岁，无人可靠，无人言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方便问您另一个孩子么？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她住在这里的几日没发现家里还有其他孩子的痕迹。

“送走了。”说到这，吴慧红了眼眶，似是稳住了情绪才继续道：“大概是来这里一年的时候，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已有轻生的念头。病人的脑子是不清醒的，我当时有了伤害孩子的想法，觉得自己死了他还小，多可怜，留给悦儿还是个累赘，想着不如就随我一同去找他爸爸吧。好在家中的保姆发现的早，即使制止了我，小言和悦儿知道后更是想尽办法看守我，就怕我有个万一。后来他们兄妹商量将还小的弟弟送走，在健康的家庭生活总好过死在我这个亲妈手里。说来，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您很好，从悦儿的身上看得出，您带孩子们有多好，就连吴言他那么难搞的性子都很敬重您，这都是以心换心得来的。至于那时候，您只是病了，你没办法控制自己，更没办法去照顾别人。”

吴慧像是有被安慰到，侧头与徐婉晨对视，手在徐婉晨搭在桌子上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她的手在这样的的夏天使得徐婉晨很舒服，是带有一丝冰凉的。

她们就这样闲话家常着聊了许久，从一次次的聊天中，更加了解对方，贴近彼此。

吴慧：“他们兄妹俩中午不回来，咱们也不做饭了，姑姑带你去吃点好的去。”

二人洗过手，拿上手机和背包，就出了门。吴慧带徐婉晨去了一家西餐店，装潢在学生时期的徐婉晨眼里显得有些高档，她想着自己钱包里的钱能不能付的钱这顿饭。

点牛排的时候徐婉晨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她用菜谱挡住自己半张脸，避免被服务员看到：“姑姑，我能选全熟的么？那种血淋淋的东西，我不太行，吃不了生的。”

瞧她可爱的模样，吴慧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有什么不行的，这点你和吴言还真是一样，他也不吃生的。”

“嘻嘻，我就是觉得这样的要求，在这是不是有点给您丢脸。”

吴慧点完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待他离开后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可丢脸的，等你到了姑姑我这个年纪就看开了，生活已经很苦了，何必再去为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而去委屈自己呢。”

她觉得姑姑说的很有道理，认可的点点头。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取悦自己，爱别人的同时不要忘记爱自己，你和小言的路还长着呢，你们要相互依靠，彼此扶持，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断摸索出适合你们自己的方式。”

是啊，两个人面对总好过一个人，而姑姑病的那段日子都只是她一个人，该有多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