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半刻,天上突然下起雪来,一会儿比一会儿大。蓁蓁便立在窗前看着这雪发愣,心里想着昨儿还听人说这京城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雪,偏偏还让她给赶上了。正瞧着,她听到了有马车停下的声音,本以为是鹊儿烧完了准备陪她去市集,没想到,从府门进来几人,看到她,说是奉王爷之命要接蓁蓁出去游玩。
蓁蓁没有看到王安,见来人面生,都拿着逸王府的令牌,立刻起了疑心,但却未作声张,走了出去。鹊儿和竹儿听到声音也跟了出来,一看来人满面紧张,竹儿立刻跟上前去,与蓁蓁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向南行驶了一会儿,经过一个竹林时突然停下了。蓁蓁正想心事,听到车外的吵闹声便就着竹儿掀开的帘子看了过去,却是什么都没看着。
竹儿出了马车瞧了瞧,回来的时候对蓁蓁说:“雪太大,路滑,马车收不住好像撞到人了。”
蓁蓁立刻从袖笼里抽出一把短刀来,拔掉刀鞘,叮嘱竹儿一声“你留下”,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被撞的是一个书生装扮的人,头受了伤,流的血把衣襟都染红了。他半蹲在地上,捂着额头,哀声不止,好似很痛苦的样子。蓁蓁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了,向紧跟着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问道:“公子哪里伤着了,不碍事吧?”
“谁说不碍事!我头都流血了!”书生大叫,同时伸手推了侍卫一把,手上的血粘到了侍卫的袖口上。
侍卫折回到蓁蓁身边,刚要回话,却见蓁蓁将他的手臂拿起嗅几下,再看书生捂着头的手,慢慢走了过去。待近身前时,她突然举起匕首向书生刺去。书生立刻跳了起来,一个利落的转身,轻轻松松地便躲过了。
蓁蓁站定了,道:“这位公子感情是把自己当妖了吧,怎么尽弄些狗血往自个头上撒。”
书生一看事情已经败露,冷笑道:“你怎知道这不是人血?”
蓁蓁擦着袖口上的沾上的血迹,漫不经心地说:“气味不对。而且,一个书生的虎口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茧子,这肯定是常拿刀之人留下的,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书生,怕是个骗子吧?”
啪啪啪!三声脆响,竹林里走出来三个男子,中间的男子披着一件黑色绣有祥云图案镶毛披风,头戴玉冠,面容华贵,气质儒雅,拍着手掌饶有兴趣的看着蓁蓁。旁边的两人像是随从,身形健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打眼看上去也均是不俗之人。“姑娘好聪明。”
蓁蓁没理那人,冲书生说:“瞧着你应当是想讹钱吧?我一弱女子,你也至于请这么多帮手!”
“姑娘此言差矣,我跟这位公子素不相识,只是过路人看了场热闹而已。”男子赶忙撇清,又对书生冷冷地说,“这位公子的伎俩都被人识破了,要我看还是赶紧逃吧,不然,失了脸面又赔上性命,不合算。”
书生一听,再看男子的衣着谈吐和身旁的两个人,一溜烟地跑了。
蓁蓁扫一眼男子,再看一眼自他出现后由始至终任由事态发展的逸王府侍从,淡淡地开口:“这位公子怎么会有逸王府的令牌。”
男子神色微怔,继而大笑起来,虚指着蓁蓁道:“姑娘还真是冰雪聪明,你怎知是我派人把你诓出来的?!”说完,男子抓住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