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拓大手一挥:“我不怕他们,你也不必怕。再不济,过几年我从宗室中找个孩子过继给你,你不就有了吗?”
“谢皇上。”
“不要叫皇上,听着生分。倘若你娘没走,说不定你就是我的女儿。这事儿听起来有点荒唐,不过不重要,如今你是桃儿存于此世唯一的血脉,我跟你那三位伯伯的想法一样,可得把你宝贝起来。”
蓁蓁看着渊拓,心里隐隐升出的那一丝紧张和无奈瞬间消逝了许多,也学着他笑了。
渊拓难得看蓁蓁露出笑脸,很是开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我们聊聊天吧。先同我讲讲你小时候起发生的事。”
蓁蓁想了想,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小时候因为不会哭不会笑挨过打骂,还被巫女绑在柱子上火烧过,爹爹为了让我学会保护自己便一边教我武功一边四处搬家,直到我们去了靠祁国边境的村子,那里人杂,好多奇怪的人,而我就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我记得你爹也是鲜少有情绪的人,当年在太子行宫,他当差的时候时常有人故意欺负他,他从不生气,倒是你娘,总为他出头,还求我把他调到身边,这样就不用和那些腌臜人在一块了。”说到此处,渊拓突然愣了住了。以往,这是他最不愿提及也是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如今同蓁蓁说起,他除了怀念竟然再无任何不甘和难过。意识到这一点,他突得笑了一笑,道,“你一来,我的心病都治好了。好,你继续讲,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日子像普通人家一样,娘亲教我和姐姐读书写字,爹爹教我们武功。姐姐比较笨,什么都学不会,倒是女工一顶一。我呢,被爹爹逼着绑二十斤的沙袋漫山遍野地跑,学了一身逃跑的本领。他还教我做一些小玩意,教我识药草,但都是皮毛,教着教着便教不了了。我和姐姐慢慢长大,姐姐被提了亲,家里正忙着她的婚事,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家外多了好多陌生人,后来,家里就失了火,我逃了出来,却没能救出他们。”
蓁蓁说得异常平静和简单,渊拓却听得心里酸涩不已,柔声问道:“你还记得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吗?”
蓁蓁摇头:“爹娘应当早就发觉事情不对了,可是他们怕我和姐姐害怕一直瞒着我们。生面孔是我自个儿发现的,同他们讲,他们便说我不懂,暗地里却偷偷做着逃的准备。出事后我被卖到清月阁,有多好次我可以逃,可是,我没逃,因为我知道就算逃了总有一天他们还会找到我。后来,又遇到了许多事,慢慢的,我也能大体猜出这幕后之人是谁。有好多次我就在想,倘若他们早就将实情告诉我们,是不是他们的顾虑便少了许多,我们一家就能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