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
凌芸抿嘴含笑,任凭景明牵手相扶起身,尔后佀氏等引瑞宪长公主入灵堂进香。
吊唁礼毕,瑞宪长公主微笑着挽上阮戎韺,给一直候在门外的凌芸和景明引荐,“这是你们的姑父,从阮家论起,也是叔父。”
二人见礼后,又瞧两位清丽脱俗的姑娘上前,个头较高的那个主动开口,“冰莘给兄嫂见礼了。”
说着拉着旁边较矮一点的上前,介绍说:“这是我妹妹冰蕊。”
瞧那冰蕊有些拘谨,并未说话,只是对着凌芸和景明施了平礼,见此阮戎韺在一旁赔笑道:“冰蕊才十三岁,平日足不出户,多少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望多多担待。”
凌芸含笑恭敬,“姑父言重了,妹妹娴静得体,是您管教有方。”
话音未落,只听冰莘笑道:“我妹妹只是胆小,不擅于外人交流,听说嫂嫂也是我的堂姐,只才大我一岁半,日后有机会,定要与姐姐一叙。”
嗬,妹子,你真比凊葳还吓人,倒是跟凊荼那小子有一拼。
这般想着,只看着阮戎韺的脸瞬间变了色,凌芸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冰莘的话,又犹豫着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下,暗中用力捏了一下一直紧握她手的那只手。
“冰莘妹妹开朗盛情,活泼可爱,如若愿意,便恭候妹妹至紫微宫小住,再续姐妹之情。”
景明笑着哄好了冰莘,便赶紧打圆场,朝瑞宪长公主作揖行礼,“姑母、姑父一路舟车劳顿,府上已为诸位备好酒席,还请您与姑父移驾,与妹妹们一道往东苑用膳。”
直到伺候瑞宪长公主一行人离府,凌芸的心才算是放进肚里。
深觉自己做不来这些阿谀奉承的事,亦说不出那些拗口的溜须拍马的话。
这不,刚才就险些拍在了马蹄子上。
凌芸长出一口气,叹道:“心好累。”
正想用手挠挠头发,却才发觉这一下午自己的左手都被景明的右手紧拉着,貌似好像就吃饭那会儿松开了,不然,景明应该没手拿筷子吃饭。
乍的,觉得手心的汗被冷风吹得发凉,景明低头开了自己的右手,有些发红的手指好像被撕扯一般的疼,恍然回神才发觉身后的羲家人大多已走至外仪门。
看凌芸正和凌君跨过大门的门槛,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朝着凌芸喊了一声“喂,阮凌芸!”
凌君闻声,提醒凌芸,“叫你呢。”
看凌芸理都不理,快步向前,景明一脸蒙圈,愁眉苦脸地傻笑道:“不是,有你这样的吗?”
“注意形象啊,三皇子殿下!”
景明瞥了一眼身边的羲瑶,看她满脸不怀好意地笑,冷冷道:“干嘛?很好笑吗?”
“要不,你把真相告诉她吧,她向来心软,肯定会很感动的。”
“告诉她你们集体拿我当枪使,还是我算计她呀?”景明抬手拍了拍羲瑶的肩膀,“换成是你,你会感动吗?”
羲瑶摊手,撇嘴,“呵呵,那就更好笑了。”说着随手打掉肩膀上的手,抿嘴点头,幸灾乐祸道:“自求多福吧。”
凌君紧追上凌芸打趣道:“谁还没个过去,至于吗,人家好歹是皇子,都给你台阶下了,差不多得了啊。”
凌芸猛地停住脚,斜眼看着凌君,质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啊?”
凌君一脸无辜,“哎,你讲点儿理行吗,我可是好心好意,好言好语地劝你,什么态度啊你?”
说着抬手指着凌芸忧郁的脸,数落道:“又犯劲了是吧,阮大小姐,现在是你胡搅蛮缠,明明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还死要面子不承认,说你爱他你还不相信,死要面子活该受罪,你就作吧你!”
凌芸被凌君怼得无言以对,气得连连跺脚,拂袖而去。
远看一封信从凌芸的袖里滑落,羲瑶连忙叫住正要离去的凌君,紧着上前拾起地上的信递给他,转念看向大门外的景明,瞧他傻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地面,摇晃的身体转向院内,欲往里走,便紧拉着凌君背过身,轻声说:“快看看里头写了什么?”
凌君急忙拆了信封,抽出信笺,瞟了一眼,又下意识地回头瞅了一眼已经进门的景明,随口道:“是她写的。”
羲瑶浅笑,随手拍了拍凌君拿着信笺的手,“给他。”说着装着若无其事地与凌君擦身而过,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