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了妇人,也不管男女有别,抓起袖子就要往镇口奔去。妇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也是个泼辣性格,直接甩开胳膊:“他叔,你这是做什么?难道看我男人不在家,就要欺负我?”
青年汉子一脸黑汗,一跺脚:“诶呀!燕子婶儿,你男人在外出了事,就剩口气了!你再不快点,就见不到了!”妇人身子一晃,将桌上的碗撞落一地,嘴巴张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双腿原地如筛糠一般,迈不开腿。
汉子见状给了自己一巴掌,嘴里念叨着,得罪了。扛起妇人就往镇口跑去,那半大孩子见状抄起板凳就要冲,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王刚!狗日的,你敢欺负我娘!”周围人赶忙拦下来,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原来这孩子是天生的听障。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女人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遍,这孩子才丢下板凳飞一般的跑向镇口。
李长空众人也是快速来到镇口,只见地上放了个门板,上面躺了个精壮的汉子,血肉模糊,双腿已经消失不见,用布胡乱的包扎了一下。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燕子婶儿跌坐在地上,双手抓住男人的手,眼泪噗噗的往下掉:“他爹,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挣不挣钱都没事,要保重自己吗?他爹啊!!!”再也没忍住,嚎啕起来。
半大孩子站在旁边,眼泪在眼眶打转,拳头握的紧紧的,执拗地不肯上前。刚刚喊人的汉子在旁边喘息了几口,缓过了劲儿:“诶呀,就别说没用的了!王福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俩的!王福有啥话可以说了!”
地上的汉子脸上全是血块,鼻梁塌陷进去了,此时眼神竟明亮起来。徐钰此时却是一声叹息,这是回光返照,神仙无医。汉子用力抓住自己媳妇的手,嘴里含糊不清:“我...对不起你娘俩,不该贪财!可......实在是穷怕了,也算是报应!”
汉子松开手,将手指伸进脸上塌陷的鼻孔中抠了起来。众人心中一吸凉气,哪怕是李府的江湖人,也是觉得头皮发麻。燕子婶儿更是心疼的,抓住自家男人的手:“你干啥啊!他爹!停手!”
重伤之下,力气没有妇人大,将手抢了回来,带出了两块拇指大小的东西。粘着血掉在门板上,发出两声闷响。汉子寻摸着将其捏在手里,放在燕子婶儿手上:“这是...留给你和栓子的,日后苦...苦了你俩了!”
在火把的照耀下,手心里闪闪发光,竟是带血的两块小的黄金!汉子转脸看着自家孩子,眼里柔和很多:“栓子...过来...到爹...爹这来!”
栓子站在原地不动,还是王刚去推了一把,才往前趔趄几步来到面前。一个跪坐在地上,一个躺着,两个人同时张口
“你为什么骗我?你说好好回来的!”
“栓子,以后多照顾你娘!不要淘气......”
“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我爹!”
“你不要恨爹,爹是个没用的人!”
“你说要带我去长安城看灯会的,你个骗子!”
“栓子!!!不要去替我报仇!千万记住!!!”
两人越说越急,谁也不理谁,王福声音越来越高,整个人身体绷紧,最后像断线的风筝,一头栽倒在门板上,去了......
栓子浑身一抽,仰天嘶吼: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