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忘恩负义!”黄相只觉得剧痛缠身,根本连话都说不了。
“如果你养鸡的目的就是杀了它,又何来的恩情?被鸡啄了,也是应该。”木知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要继续走。
“拿下!”黄裳沉声下令。
玄殷则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神族常备的解毒药丸给黄相喂了下去,黄相虽然昏迷了过去,但好在性命无忧。
“你这毒倒是不简单。”玄殷收好药瓶站了起来,挥挥手让人先带黄相回去休息。
这时木知已经被领命进来的敖英绑缚在地,他跪在那里,没有做丝毫反抗,仿佛是个世外之人。
“裳姐姐,能不能不要……”白梧立刻求情。
“你也看到了,我并不在意他之前的冒犯,但事已至此,事情变了。”黄裳打断了她的话,“若想让我留他一命,便要有价值,先行收押,严加看管。”
“得令。”敖英领命,立刻押走了木知。
“裳姐姐,从昨夜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错了?今日亲眼看着白药被凌迟处死的时候,我觉得那把小刀就像是割在我自己的身上一样。说实话,看见天狼的人了结了他,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懂,不懂神族的政务,也不懂天狼的动机,但我现在觉得,或许这个凡人真的需要一个公道。”白梧说:“或许我是错的,但是现在我以白主的身份向黄主提一个要求。”
“那你说吧!”黄裳好像已经知道了白梧的意图。
“我要放木知离开,他无罪,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公道,也该有自己的自由。”白梧站得很直,往日天真烂漫的脸庞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当众意图毒杀黄相,这还不是罪过?”黄裳问。
“关于密林和风临之事,他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今日他与黄相的冲突都只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私事,算不得什么违反律令的大罪。”白梧说。
“哈哈哈!谁说你不懂政事呢?梧妹妹,你还是很有天分的。”黄裳赞叹道。
“那木知?”白梧立刻问道。
“虽有天分,但定力不足哦!”黄裳伸出手指点了点白梧的眉心道。
“木知对风临有救命之恩,曾经被天狼绑架过,用作筹码与风临交易,风临为此杀了宁老大,并带木知离开了密林,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白梧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之后又说:“风临昨夜告诉我,密林极北之处是一片红色峡谷,她自峡谷而来,那里可能是另一个世界。黄主可以放人了吗?”
“区区一个凡人,你做回你的白主,本就有豁免之权。”黄裳回答道。
“谢谢黄主。”说罢,白梧便走了出去。
“咳咳,这没什么事儿我就也先走了啊!”玄阳立刻站起来打算跟着一起走。
“还用我强调一遍吗?”黄裳说。
“不必不必,玄阳都懂,就不打扰兄嫂商议大事了。”玄阳赶紧回答道。
“你怎么看?”这时只剩下黄裳与玄殷二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白主很有天分,只是如今经验不足,那个木知留在天牢里可能更安全些,黄相不会善罢甘休的。”玄殷说。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关于木知此人,你如何看?”
“苍生涂涂,除至善至恶两种,其余无甚分别。而所谓至善至恶,亦本为一类,察其所由,唯执着而已。木知虽微弱蝼蚁,其执拗之气却更胜神明,是个容易处置的小角色,亦是个不能收服的大人物。”玄殷评价道。
“所见略同。所以我不打算处置他,也不打算收服他,便顺其自然,看看他能成什么气候,届时于我们而言,无论他是大奸大恶还是至仁至善,都有可用之处。”黄裳笑着说。
“我们本来是要说今日刑场之事的,如今这么一闹,正事反而一点儿没说。”玄殷苦笑道。
“有时候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需要大张旗鼓,你我二人也便够了。”黄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便在案几对面坐了下来。
玄殷坐在她的对面,便直接步入正题:“北方密林我们尚且无法穿行而过,而密林之北又有峡谷,穿越峡谷便是异世。若异世之人皆如风临一般,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且不说风临,关键是,天狼是否为异世之人?”黄裳说出了内心的忧虑:“若是,那异世便是我们的敌人;若不是,那他便是最可能接近异世的人,而我们若想看到真正的异世,当前而论,要么通过风临,要么便穿越密林,这便意味着还是要与天狼交锋。看来天狼问题,已远非旧怨问题,更涉及到整个画世的未来。”
“如果异世真的入侵,又真的如风临一般,你待如何?”玄殷问。
“你呢?”黄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