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任人宰割的滋味应该尤其难受吧?”黄裳伸手挑起了风临的下巴问道。
风临一个甩手就拨开了黄裳的手腕,但整个人的确虚弱至极,她现在是真的连一个普通的弱女子都不如。
“关于天狼,或者异世,你若是什么都不肯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真的会被折磨致死。”黄裳循循善诱道。
“嗯,我无所谓。”
“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殷,你来?”黄裳偏头问玄殷。
“好啊!”玄殷说罢,走到了地牢内的另一面,伸手就将上面挂着的帘子扯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由精钢打造的刑架,其上铁链森然,旁边或挂着、或摆着各式复杂多样的刑具。
每一样刑具都被精心保养,排列得井井有条,显示出一种冷酷而专业的态度。有古老的铜牛,其内部布满尖刺,据说将人放入其中,再加热铜牛,便能听到受刑者仿佛被牛吼般的痛苦哀嚎;有绞刑架,简单却致命,用于执行最直接的死刑;还有各式枷锁、铁钳、烙铁,以及那些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机关的刑具,如“笑刑椅”,让人在极度痛苦中却笑出声来,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你这里的设备,的确比天狼那里丰富齐全得多。”风临扫了一眼说道。
“你帮他审问过犯人?”黄裳问。
“我被他审问过。”风临答。
“那你还与他合作?”
“你都想着能跟我合作,我为何不能跟他合作?”
“都这时候了,风临姑娘还有心情贫嘴?”玄殷走近风临,然后从黄裳手中拿过钥匙,先解了绑缚她手腕、脚腕的铁索。
铁索已去,风临也并没有多做挣扎,她现在确实没有多少力气,不仅仅是因为画笔和阴墨的原因,也是因着她已经多日未曾进食了。
但她其实已经恢复了一点儿力气,至少现在可以走动了,但她就那样懒洋洋地瘫坐在石床之上,仿佛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
“请吧!”玄殷对着那边的刑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走不动。”风临伸了个懒腰。
玄殷弯腰一把拉过风临,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却在黄裳看不见的角度里,拍了拍她的腰。
风临低目扫过去,便看见玄殷自己的腰侧藏着一把锋利的刀,然后发现他的头上发簪其实也是一把锋利的刀,就像在玉京楼那处的差不多。她知道,玄殷是在暗示自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风临在等一个人。
玄殷给足了风临动手的机会,但见她真的没有动作,就只好继续。他将风临的双手吊在了刑架上,在绑好的时候,眼神与她四目相接,满是审视,满是等待,但风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黄裳扫了一眼满屋的刑具,随手选了一件,说:“这个吧!”
玄殷按照黄裳的示意转身取下来,这是一件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刑具——一套由精铁打造,布满锋利倒刺的紧身衣。
“此刑名为‘铁荆棘’,虽不伤及筋骨,却能让人感受到万针穿心之痛,且每动一分,痛楚便加剧一分。”玄殷拿着它对着风临解释道。
“怎么了?殷,你好像在犹豫,为何不动手?”黄裳语气玩味。
“我何时对女人动过手?你倒也不必这样试探我。”玄殷轻叹一声,语气尽是无奈。
“惺惺作态。”风临见状轻嗤一声。
“好啊,那我不试探你,换个人试探。”谁知黄裳丝毫不恼,而且也没有坚持一下的意思。然后黄裳便走到了门口,敲了敲。
黄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未曾多言,直接低头等待吩咐。
“人都到了吗?”黄裳问。
“青易已经押送那个猎奴来到了地牢外,只等您一声命令。”黄卫回答道。
“带进来吧!”黄裳吩咐道。
当听到“猎奴”二字时,风临的眼睛便睁开了,连头也抬了起来,对黄裳说:“你终于把筹码带来了?”
“从我进来时,你便一直回避我的脸,这是你第一次直视。”黄裳回视风临道。
“你很信任小易?”风临问。
“你跟他应该很熟?”黄裳来了兴致。
“我不想说天狼,但是我可以跟你说说他,关于他的消息,我可以随便送。”风临笑道:“我这个人要么不说话,说话便不说假话,信不信由你。”
“愿闻其详。”黄裳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外热内冷,寡情薄恩,不甘人下,不露真心。”风临做出了评价,然后说:“他靠近你或许是为了替代你,为了掌控画世,或者说他更想借此掌握异世,可惜,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回不去,那你能回去吗?”这话却是玄殷先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