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风临与墨生一同漫步前往二人的居所,顺便沿路欣赏着兰亭别苑的风景,胄小心警惕地跟在二人的身后,观察着周边的一切细微之处。
“他们都对你很有兴趣,你说会不会猜出来了什么?”风临问墨生。
“或许吧,不重要。”墨生背着手站在桥边,看着水中二人的倒影。
“什么人狗狗祟祟?”胄低声喝问。
“是我,有事想与二位贵客商讨。”丹青自己摇着轮椅走了过来。
看着他过来,风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生,墨生神色一切如常。
胄却很自觉地走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顺便盯着这里。
“你是来找他的?”风临问。
“也是来寻你。”丹青说。
“闭目心游天下事,睁目神游天外天。丹主,我好奇您知晓多少?”风临微笑问。
“天机难测,吾心只向神明。”丹青对着墨生的方向微微低头。
“所以,我相信有些话您不会多说。”风临点了点头。
“不,你的心不应属于神明,应属于你自己,或者是……你爱的人。”墨生走过去,拍了拍丹青的肩膀。
“我……没有情爱。”丹青低头否认。
“不,情感才是生命最可贵的东西。”墨生说。
“信仰也是一种情感。”丹青说。
“或许你说得对,情之一字,我亦不知。”
“这天下都快要天翻地覆了,你们两个神神叨叨的人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风临的最后几个字格外多了一丝调侃之意。
“风临姑娘,可想知道画笔背后到底是什么?”丹青微笑道。
“画笔就是画笔,之前属于墨神,后属于执笔者,你指的是什么?”
“神主创世后,将画笔一分为五,赐予五大执笔者,万载以来,人们都习惯了这一事实。但神主从何而来?画笔又从何而来?或者说,画世为何存在?异世又因何存在?你,不好奇吗?”
“这些问题太复杂了,不适合我。”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时空规则——时间与空间。风临,神主之外,你是唯一一个既跨越过空间,又见证过时间的人。”
“什么叫见证过时间?”风临不解其意,然后又看向墨生。
“时间是单向流动的,但你体会过静止,或者说你站在过一个更高的角度,看到过时间的全貌。”墨生用手指点了点风临的额头,又说:“不止一次。”
这话一出,风临瞬间想起了在黄宫地牢昏迷的七日,往更深处想,又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得到浣溪纱的情景。
“拿着画笔,再去一趟丛冢,或许能解开很多疑惑。”丹青道。
“或许,也能解开你的心结。”墨生温暖地看向风临。
“丹主有心了。”风临颔首感谢。
“不必谢我,神明之外,我会坚决捍卫黄城,守护黄主。”丹青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们很可能会成为敌人喽?”风临笑笑,倒是也毫不在意。
“其实我有些看不懂,你的立场究竟是什么?”丹青问。
“如果这世上有你看不懂的人,那一定是那个人本来也不懂自己。”风临笑着挥手告别。
……
……
“这个时候,你怎么敢自己就来找我?”玄阳正在自己歇脚的小院里烤肉,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道。
“怎么,你要杀了我不成?”白梧毫无顾忌地来到了玄阳身后。
“我们好歹有婚约在身,怎可轻易杀你?”
“我就是来与你取消婚约的。”说罢,白梧从衣袖间拿出了一个庚帖递给玄阳。
“我是天狼,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你吧?”玄阳冷笑一声,却没有接过庚帖。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白梧反问。
“婚约取消,你再也不用跟我这个浪荡子束缚在一起,不值得高兴吗?堂堂白主,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杀人魔头天狼结为婚姻,简直是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玄阳说着自顾自地撕掉了一块鸡腿,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
白梧将庚帖收在手里,坐在了他的对面,细细打量着玄阳,仿佛之前从未认识此人一般。
“馋了就直说。”玄阳又撕下一条鸡腿扔给白梧。
白梧十分惊慌,但还是接住了鸡腿,皱眉道:“你以前虽然浪荡纨绔,但凡事最讲究派头,怎么就这么吃?”
“我一个纨绔,都能变成天狼,吃个烤肉怎么了?”玄阳说着大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