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最里面摆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中间堆了一些竹简,竹简看起来很散乱,似乎常被翻动。
案几旁,点着一根火烛,案几的另一端搁着一张餐盘,里面摆放着一些吃食,吃食看上去分毫未动。
案几前有两条长毯,而父亲正跪坐在左边的毯子上,他对面还跪坐着一位清廋的中年文士。此时两人的目光一起朝他望来。
刘繇身着华服,容貌俊美,颌下留有美髯。只是他现在脸有疲色,面有愁容。细看下,眼中还带有一根根的血丝。不到四十岁的他,头上却出现了少许白发。
刘繇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在今年被朝廷授予了扬州刺史,以牵制袁术。
因扬州当时的治所寿春被袁术占据,他无兵无卒,无法到寿春上任,并且江北的袁术势力非常强大。他便决定度过长江,前往江南。
而在他南下渡江,至曲阿仓促就任时,因袁术的阻挠,并未能带多少心腹之人,因此目前能信任的人手并不多。
扬州目前的局势又相当错综复杂,事务千头万绪,他忙得焦头乱额。
最近因为防御袁术之事,殚精竭力、心力交瘁。今天更是连晚餐都没顾得上吃,忙着和下属商议策略。
刘显不急不徐地走到刘繇跟前,拜了下去,口中恭敬地说道: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起身后,又朝中年文士施了一礼:“基,拜见许伯父”。
中年文士回礼道:“见过大公子。”
此中年文士便是许劭许子将,当今名士,乃刘繇的下属兼最重要的谋士,此时四十多岁。
刘繇用手轻抚了下了额头,略有不耐地说道:“敬舆前来何事?”
刘繇的心中,其实颇为喜爱自己这位自小就聪明伶俐的儿子。刘基现在变得更加好学、勤奋,他也看在了眼里。只是现在事事不顺,他有些焦虑。
刘基弯下身来,跪坐在刘繇旁边,答道“父亲,孩儿今日来,并无要事。”
“只是这些天见父亲这么辛劳州事,茶饭不思,孩儿平时也颇为关心天下大势,试着能否替父亲稍稍分忧。”
“孩儿思索良久,略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要禀报给父亲。”
刘繇好奇道:“哦,我儿有心了!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刘基直了直身子,朗声说道:“父亲,请恕孩儿狂妄了。”
他走到案几前,端起餐盘,又走了回来,依旧跪坐在刘繇旁边。
“孩儿先梳理一下扬州的周边局势。”
刘基伸手从餐盘中取出一个碗,放在地上,指着碗说道“这是父亲治下的曲阿。”
又取出一个碗,置于左上方,“这是袁术。”
再取出一个碗,置于右上方,“这是徐州。”
最后取出一个碗,置于右方,“这是刘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