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乍然入怀,又轻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但是又很快抽离,滑腻的绸子从指尖划过,稍纵即逝……
萧序几乎是下意识地捏了捏指尖,似乎那里还残留着香味儿。
沈知言却已经站在了一步开外,冲着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前来,臣妾失礼,请皇上降罪。”
“朕本就没叫人通传,你何罪之有?才降了你的罪,又要降罪,你身上究竟有多少宗罪?”
沈知言听萧序这般说话,并不恼,只是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怯。
“可是……皇上为何会来?皇上不是还在禁臣妾的……足吗?”
后面几个字声音越说越小。
萧序却是忍不住一笑。
“今日在金桂园赏花,离你这儿不远,忽然听到一段琴声,好生幽怨,便想来看看,是谁心中如此怨朕?”
沈知言被说得脸颊一红。
“皇上取笑臣妾……”
萧序瞧着她这样,心里升起一抹甜意,转头却见桌上几碟子残羹冷炙。
“晚上就用些这些,可不是有怨吗?
怎的?今日各宫都赏了螃蟹,你没有吗?”
“皇上又和臣妾玩笑了,臣妾犯了错,是禁了足的罪人,哪能吃得上那些好东西?若是送来的东西不是馊的,臣妾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帮狗奴才……
萧序听到沈知言这般说,不禁生了一丝恼意。
沈知言虽然被禁足,但是他特地嘱咐过,所有的份例与从前一样,却每日只有这些,不用说,定是被那帮奴才中饱私囊了。
“去,取一篓螃蟹来,若再有短缺,朕拿你们的脑袋抵数。”
“是……”
吕公公吓得两腿打颤,连滚带爬,赶紧去取了螃蟹来。
金黄的螃蟹上桌,还配了黄酒和几碟子小菜。
沈知言并没有先吃,而是净了手先给萧序剥了起来。
她的指节雪白如葱枝,指甲修的干净、浑圆,剥蟹的动作也好看,不紧不慢地剥出白腻的蟹肉,等剥了满满一碟子在放在萧序面前。
“皇上吃蟹。”她柔声道。
萧序夹了一筷子蟹肉放在嘴里,只觉得这蟹似乎格外鲜甜些。
“你也别光顾着朕,自己也吃些。”
萧序说着,夹了一块鱼肉在沈知言碗中。
“谢谢皇上……”
两人这般相对而坐,用着晚膳,丫鬟仆人们侍立在侧,安静无声,倒是有一种静谧的美好。
萧序好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骛地和嫔妃吃过一次饭了……
无论是从前的沈琳玥,还是现在的詹妃,都没办法让他如此地放下戒备,所以哪怕他不饿也陪着沈知言吃了一些。
用完膳,萧序问沈知言:“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琴弹得这样好?”
沈知言笑笑:“不过是弹着玩儿罢了,琴艺不精,让皇上见笑了。”
“已经很好了,可愿意再弹一首给朕听?不过,不许弹这样哀伤的调子。”
“是。”
沈知言起身,坐在了那架琴前,手指拨动琴弦,一段琴音从指尖滑过,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萧序懒懒地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沈知言弹琴,她手指翻动,露出一截皓腕,螓首微垂,长发如瀑般垂落,衬得那细长的脖颈越渐白皙。
好一番美景……
手中把玩着一个石榴,口中忍不住吟诗:“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沈知言听到这诗忍不住俏脸一红,抬起头略带嗔怪地看了萧序一眼。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