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叠于身前,头颅微微扬起,脚步款款,一举一动,皆有气度。
“这便是姝贵人?”
“真是好生漂亮啊……”
“是啊,而且看她行为举止倒也端庄啊,也没有沈夫人说的那般小家子气啊……”
“是啊,这样的美人,能得陛下宠爱也在情理之中啊。”
…………
“沈夫人。”
有人奇怪地看向崔绾容:“这位姝贵人怎么好似和你说的并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都跟着应和。
崔绾容脸上那苦苦维持的笑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样的沈知言,她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啊。
原来这些年,沈知言都在藏拙啊。
一藏这么多年,真是好深心机,好歹毒的谋算……
她知道,这些人表面上对着她还算客气,实则在心里还不知道如何嘲笑她呢。
要知道,当初她和沈南山夫妻恩爱满城皆知,人人夸她御夫有道,成亲多年,屋里连一个通房也不曾有。
那个时候她多风光?
只听谁谁谁家宠妾灭妻了,就说是那为妻的没本事、没手段,若换作自己,早就料理干净了,当年种种都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此刻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人们越是夸沈知言,便越是对她从前的奚落。
想着想着,崔绾容不禁黯然。
若是她的琳儿还在……
她的琳儿可是贵妃,又得皇上宠爱,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不知道怎样给自己长脸呢,又怎会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又有谁还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都是沈知言……
她的琳儿死在了那冰冷阴暗的冷宫,凭什么,凭什么她沈知言却能如此风光?
对于这些夫人、太太们的交谈,沈知言偶然听到了那么两三句,却也不动声色,规规矩矩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席位之上。
一举一动,无不是规范得挑不出一点错来。
“皇上到……”
沈知言刚刚坐下不久,外头便传来了一声唱喝。
“参加皇上……”
众人起身,向萧序行礼。
沈知言站起身来,随着众人行礼。
萧序匍一踏进宴会厅,目光与沈知言相撞。
不知为何,沈知言总会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今晚这样的场面,哪个不是争奇斗艳,偏偏沈知言爱着素色,却也不至落下乘、输了礼数,与她头上的梨花发簪一般,雪白又淡雅,但万花齐开又绝不会湮灭其中,反倒区别于旁的庸脂俗粉。
沈知言对上萧序的目光,不躲不避,相反,她冲着萧序浅浅一笑。
知道在人群中找她了?
很好,很上道……
那一笑之后,萧序才回过神来。
“众爱卿不必多礼。”他转身对殿中众人道。
“是……”
众人告谢落座。
接着,便是一些客套话,说这秋猎从大梁开国以来素有的传统,以及对大家的期待,这些秋猎猎得最多者,更有奖赏云云……
待客套话说尽,便是歌舞表演……